观辰静看着悬在天穹的玄龙,他的面容虽与观商一模一样,但举止大有不同,他双腿合并地撑着下颌,若换作是观商,定是大张着腿无拘无束地坐着,一副甚是恣意的模样。
玄龙奔腾而来,巨口一张,裹挟而去的寒凉之气似要将远处的魔掀翻。
那水柱倏然又凝起,好似水龙一般朝观辰袭去。
观辰扭身避开,哑声道:“先前在九天时我受神光所燎,不得不遁地而逃,如今却是在人间。”
玄龙金眸微眯,龙尾一甩,顿时化作纤细高挑的女子。
长应衣袂翻飞,一双眼还是龙瞳的模样,冰冷可怖,“原来是你。”
她只知无渊内这与观商极像的魔要抢坤意的本元,却未料到,他竟就是夺舍了坤意的那只魔。
就是这些魔物……
她心绪大乱,手中幻出悬荆剑。
悬荆渴血已久,剑身上魔气缭绕着,竟丝毫不输古魔。
观辰自然知晓这九天神尊与别的仙神不同,她手持魔器,数千年前又是以杀戮封神,并非如她苍白纤细的模样那好欺。
长应只两步便步出百尺,与观辰只有咫尺之隔。
观辰抬臂相迎,眼中不见丝毫惧怕,他寒声道:“你在九天之上就不敌我,难道下了凡间……就能行了?”
长应未言,挥剑时,数道水柱冲天而上,江河湖泊皆为她所用。
这数不清的水柱直贯苍天,水声汩汩作响,好似龙吟。
观辰皱眉,只见那些水柱竟如游龙一般朝他狂啸而来,这数十水柱交错纵横,好似要织成蛛网朝他兜头罩下。
他只手撑至头顶,冷声道:“你可知我从无渊攫来的灵力并未用尽?”
“那又如何。”长应双手一并,那从四处奔腾而来的水柱猛地一沉,果真要落至观辰头顶。
数十道水柱好似织成了牢笼,将其囚在里边。
观辰面上笑意不减,好似没有将这水柱放在眼里。
只见那厚重如龙身的水流蓦然砸下,陡然冻成了冰,不光这从江河湖泊里腾起的水柱冻得僵硬一片,就连观辰也未能幸免。
长应心头怒意未消,垂头看向人间时,只见四处血雾弥漫,近乎要将这些魔烟都给染红了。
术法相击时冷光迸溅,屋瓦骤掀,地面开裂,齑粉碎石好似雪花,漫天飘摇落下。
她正想掐诀令这魔物也一并碎成齑粉的时候,忽听见嘎吱响声,那被冻在半空的江河水忽地裂开,一只手追风逐电般朝她擒了过来。
长应猛地往后略出,却还是被勾破了衣裳,素白的胸口露出了点儿,衣襟险些未挂住。
观辰崩碎了这将他困住的寒冰,险些就将手刺入了她的胸膛!
长应目光寒冽,抬手捂住了狂跳不已的心,那心尖上淌着一滴渚幽的心头血,谁也……
谁也别想碰上一碰。
观辰猛地从这冰笼中钻出,他眯起眼,将长应这捂住心口的模样看进眼底,嘶了一声道:“如此紧张做什么,莫非你与旁人换了心头血?”
长应沉默不言,面色寒凉如冰,她手腕一转,这贯天而上的冰河又化成了水柱,如藤蔓般朝那魔物旋去。
观辰抬手将水柱劈断,不料那水柱竟凝成冰刀,将他腕口划破,近乎要划断了他的手筋。
他运起灵力,双臂一旋,滔天魔气皆聚了过来。
“莫非,就是无渊里倒地不起的那位?”
长应眼中好似藏了切骨之恨,她气息骤急,那恶念在心头滋长着,近乎要将她心头那寸土尺地全数占尽。
观辰“哈”了一声,煞有介事地道:“她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