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儿一个没站稳从椅子上摔下来——说真的,他的样子实在是有点狼狈,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顶级猎手,居然被一根小小的插头插点儿绊倒。
易鹤野又尝试着摸了一下,还是尚未成功就被巨大的颤抖宣告失败了。
他缓了缓,下定决心不再犹豫,便深呼吸一口,直接一鼓作气,把脑机接口插头扯了出来。
那一瞬间,摩擦产生的锐痛在后脑勺炸裂开,易鹤野瞬间颤抖着屏住呼吸,紧接着,后劲越来越大,那种火辣辣的灼烧感似乎要爬满整个后脑勺。
易鹤野打算缓过劲就起身忘掉这回事,但没想到,那疼痛比他想象中持久很多。
他感觉后脑勺像是被一个电钻钻开了,刺痛宛如过电一般爬满他整个脑袋。
那种复杂的生理知觉让他整个人都发软,强撑着没有倒到地上,而是重重摔在了床上。
此时,被恶意扩大的痛觉让他的心脏都轻轻抽了一下,他下意识绞紧被子,把自己死死地捏成一团。
汗水和破碎的呼吸声散落一地,偏偏大脑还疯狂兴奋愉悦着。
他无意中抬头看见电脑前端的摄像头,居然产生了一种被sheep偷窥的感觉。
羞耻感爬上耳尖,他慌乱地把自己埋进枕头底下,痛感让他把床单蹬成胡乱的一团,甚至用牙死死咬住被子的一角,良久,等攒着的一口气快撑不住了,这才小心翼翼放松下来。
痛感退潮——熬过去了。
易鹤野恍然地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像极了开完手动挡之后的贤者模式。
良久,他才疲倦地起身,趁着知觉麻木卸掉了左手的义肢,去浴室冲了个凉。
哗哗的水从头顶落下,汇成一汩汩细流,顺着易鹤野身体的纹理流淌。
他能感觉到,自打遇到简云闲之后,自己沉迷于感官刺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他知道这是一种异常的心理现象,他从小就知道。
他也是从很小的时候,养成这个坏习惯的。
大约是在五六岁的时候,自己摔伤骨折,第一次当着很多人的面嚎啕大哭,那时候他听见人群中有人在议论。
他们说:“这孩子居然还知道痛啊,我还以为他是机器人呢。”
从那时起,“痛”对他来说,就成了和“人类”划上等号的东西,是证明他不是机器的标志。
尽管他后来学习得知,很多ai也有比较敏锐的痛觉系统,但从小到大,他不断给自己的暗示和xi脑,还是让他慢慢爱上了疼痛。
自己这么会痛,当然不是机器,易鹤野这样认为。
洗完澡,他决定放过自己,暂时不着急再去安装义肢了。
他有点困,但还是顺着本能,在睡前上了会网,直到他再次看到热搜榜首——
“四维网络再次遭受大规模网络攻击,市值损失过亿。”
“四维财务流水泄露,疑似涉嫌严重偷税漏税。”
“四维总裁刘思维不雅照爆出,私生活不检点实锤!”
看着网络上一水刷屏的四维网络,易鹤野大概预感到了什么,继续往下划去——
“四维收购国内最大养猪场,并将猪场金牌种猪取名为‘刘思维’。”
他挑挑眉,往下又翻了几条,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另一条新闻:
“四维网络ceo刘思维否认收购养猪场,猪场方面拒绝四维单方面毁约。”
这样的新闻掺杂在满屏的腥风血雨之中,忽然间有些滑稽,易鹤野颇感兴趣地点开评论区,就看见热心网友p出来的各种“刘脸猪头”。
甚至还有一个动图,是一只羊骑着一只猪,挥着鞭子在草原上狂奔。
易鹤野想到了sheep那张羊脸,毫无防备地笑起来。
下一秒,一只小羊就撑着脑袋,趴在他的屏幕前:
“诶呀~终于看见你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烽火戏诸侯,咩总,你舅宠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