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当真是好算盘,我若是走了,那女皇陛下能仰仗的便只有你了。”
林霁寒没有反驳,只是问道:“所以,你到底走是不走?”
“你以为逼走了我就完事大吉了吗?太后的手段,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她是身在后宫,也只有身在后宫。”
林霁寒重复着自己最初的话,“可她已经死了。”
“而且,未来注定是女皇陛下的天下。大势所趋,无人可挡。”
沈青柠看着一脸桀骜的林霁寒,她笑道:“怪不得当初皇祖母说过那么一句,得摄政王心者方能得天下。本公主费尽心机不得青睐,她坐镇京都毫不作为却得你之心,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确实是天赐的良缘,也是天毁的良缘。”林霁寒意有所指的道:“太后在本王与女皇陛下之间放了千千结,你便是那最难解的一个结。本王希望在你离开之前,能够去宫中和女皇陛下见上一面,解了这结。”
“摄政王好心思,只要我这一结能解,那其他的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沈青柠看着林霁寒道:“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林霁寒一脸笃定的道:“你愿意听命于太后从不是为了天元国,而是为了保护女皇陛下吧。”
沈青柠手微微颤抖。
林霁寒又道:“每次女皇陛下要涉险时,总有人很巧妙的提前一步给了她消息,叫她心里有所准备,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呢?”
“比起本王,你更在意的是女皇陛下吧,毕竟她是你从小捧在手心里长着的。”
看着表情有微微松动的沈青柠,林霁寒继续道:“太医说了,女皇陛下现在身子虚弱的已经没几年活头了,要想续命,要么有诸天佛手,要么就要清修六月。你也不想她心思郁结,寿命渐短吧。”
提到沈梦绮的命,沈青柠叹了口气终归是松了口,“我去。”
“青柠郡主对女皇陛下果真情真意切,本王在这里谢过了。”
这是沈梦绮被关在景泰宫的第二天,她的心绪从焦虑和愤怒中一点点的平缓了下来,但就不知林霁寒对于囚禁自己一事到底是怎么和朝臣说的。
她既担心朝局和天元国会不会因此被拉回万丈深渊,又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总觉得身上的担子好像轻了不少。
腹中的胎儿近日来也活泛了不少,总是在她肚子里翻腾,到叫她有了几分自己真的要为人母的感觉。
到了第三日,沈梦绮已经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她叫人取来了笔墨以及绢布,没事儿就练练字,绣绣花,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好似时至今日,她才真正的当了一回尊贵的女子,两耳可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做女红活。
适应了快节奏的人一旦慢了下来,她心里想的事儿便多了些。沈梦绮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人,皇舅舅,皇祖母,自己的授业恩师程意礼,自己的三位哥哥,洛家,朝廷新锐易百,还有沈青柠与林霁寒。
这日,沈梦绮正躺在龙床上静心绣着一个虎面小鞋,就听见一直守在门边上的洛九卿道:“女皇陛下,摄政王带着定安公主过来了。”
沈梦绮绣着虎须的手一顿,她将手中的针线活藏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渐显的孕肚,她默默地给自己又加了一层宽大的外袍。
“将他们迎进来吧。”
左不过是来叫她看他们夫妻举案齐眉的罢了,刚好也能趁此机会问问林霁寒,这外面的朝局如何了。
沈梦绮被洛九卿搀扶着到了门口,这几日整个皇宫的禁军都被林霁寒换成了林家军,他没再将她锁着了,却也只允许她在景泰宫内活动,决不允许出这宫门一步。
看着遥遥走来的林霁寒与沈青柠,沈梦绮一直平定的心还是起了丝丝涟漪。
洛九卿看着明明怀着孕,却除了肚子外,其他地方异常消瘦的沈梦绮,她道:“女皇陛下,您没事儿吧。”
沈梦绮笑着摇摇头,“能有什么事儿啊,自己种的因,自己就得承果,朕甘之如饴。”
“王总管,去叫王嬷嬷备茶吧,记着,摄政王喜爱的是碧螺春,定安公主更爱西湖龙井,别备错了。”
洛九卿心疼道:“女皇陛下您”
“摄政王是国之重臣,定安公主是朕的血亲,朕理应周到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