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讲完,便听松雪来传话说:“邵昭仪到了。”
用过午膳不久,吃饱了便容易发困。她晕乎乎地,想睡一觉起来清醒些再同邵昭仪吵,还没来得及摆手便见其已然盛气凌人地站在殿外。
“橘白,奉茶。”
她微微侧身,拣了块绿豆糕丢进嘴里,抬头打量了她一眼。
邵昭仪今日是鹅黄的齐胸裙,梳了个单髻,也没落座,开口质问道:“你打了我三弟?”
“昭仪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无须弯弯绕绕。”
“我大哥马上就到京,到时候有你们柳家好看的。”
柳双娥坐在那抬头愣着看邵昭仪许久,然而她的确没了下句。
她佯装叹气道:“你不说的话,那我可要说许多了。虽说大行不顾细谨,可你们邵家不守规矩的毛病,还真是不轻。无论是你还是小公子,可从来没给我行过礼。”
“从前未行册封礼也就罢了,如今礼成,路遇竟也不知问个好吗?”柳双娥接过橘白手中的那盏茶,推到邵昭仪跟前,笑意不达眼底,“我不追究,可不代表着旁人不会放在心里。”
邵昭仪冷笑道:“你们家,强弩之末而已。”
“昭仪觉得便觉得吧,”她反手一推桌案,借力站稳在她跟前,越看越觉得眼前人的装束有些眼熟,“你甚少穿这样的颜色……”
对面警觉地望过来。
她的这打扮,分明与陛下给姐姐作的那副丹青,一模一样。不仅是衣裳的颜色,连画的眉毛都一般无二。
昭溪满月酒上还笑过,若是邵昭仪连剑眉也学了去,那才真是笑话呢。
柳双娥也不生气,只是双手环抱着笑道:“还未恭喜昭仪重获陛下欢心。希望陛下,是真心喜欢昭仪,昭仪的恩宠也能长长久久。”
她又朝橘白招了手。
“送昭仪回宫吧。快要入夏了,午间的日头可大,当心热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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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后,纪云宴往太后处请安。
秦烛例行给太后送药来,被叫住,坐着一同喝了碗绿豆汤。
纪云宴与秦烛也是旧相识,二人之熟络,比之柳双娥还要更盛几分。
几人纳凉,不多久便说到兴头上。
“怎么不喊我一同来坐?”被淑妃叫醒,柳双娥瞅着不那么热了,干脆抱了公主到太后宫里坐,撞见几人热闹的时候。
太后轻轻指她的脑袋:“之前哀家还说你太静了,没想也是个泼皮。”
秦烛添了两句:“郡主与家妹一处还要更活泼些。记得小时候,二人还纵了小马驹在城外奔了整整一日,很晚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