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次来到西京,她也感觉到了一片祥和之下,隐隐翻腾的暗流。
裴獗的兵权和势力,就如一块巨石压在这个帝国的皇族和臣子们身上,大家都在害怕,那一根和睦的弦会突然绷断……
又或是说,害怕裴獗不甘心再做“一人之下”的摄政大王,而是找个借口废掉天寿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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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仆女的精心打扮下,冯蕴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嘴角。
一身庄重朝服,薄施粉黛,衬得她婀娜身段,更显雍容柔美。一头乌丝轻挽,纤纤作细步,贵气逼人,又艳入骨髓。
“娘子真美。”
即使是天天贴身侍候的人,看到盛装的冯蕴,也不由发出几声感慨……
这天姿国色,寻常美人到她跟前,也只是山鸡看凤凰了吧?
冯蕴轻掸一下国夫人朝服,对着铜镜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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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獗在花厅里同属官说话,听到侍卫说王妃到了,这才转过头去。
斜阳余晖里,冯蕴款款走上台阶,肤如凝脂,面似芙蓉,宽大迤逦的朝服拖过地面,仿佛羽毛划过水波,在心头荡起一片涟漪……
花厅里的几个人看呆了。
裴獗瞥一眼几个属官的表情,眼眸微沉。
“你们先下去吧。死伤将士名目,要再三清查,不可遗漏一人。”
属官们这才惊觉,应道:“喏。”
裴獗又道:“失踪者,以阵亡抚恤。”
几个属官频频点头,迟疑着抱拳道:“遵令!”
众人鱼贯而出。
冯蕴进门,略略一顿,他们便站到一侧请安,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冯蕴还礼,走到裴獗身边。
“大王,时辰差不多了。”
裴獗嗯声,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声音略微喑哑。
“纪佑,吩咐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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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为小皇帝接风洗尘,但太后飨宴礼,代表的是大晋最早的规格,礼仪隆重不说,往往暗藏政事之能,臣子们无不谨慎对待。
裴獗牵着冯蕴的手入宫时,正殿外候了一地的臣子。
吹着刺骨的寒风,早早等着,等雍怀王到了,这才随同他一起入殿。
礼乐起,仪仗威严。
裴獗带着冯蕴长驱直入。
端太后一袭朝服头戴凤冠,看上去面容温和,唇边带笑。
元尚乙端坐未动,小脸绷得紧紧的。
“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