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态的发展也一如他所料。
他本该在送云盼进宫之时,也将甘黎送至陆岁淮身边的。
可他却犹豫了,他一贯是看不上她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心思的,但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留恋她带来的那些温暖,他竟有些舍不得了。
这一拖就是一年,陆岁淮上了朝后,越发得皇帝的青眼,他也更加坐不住了。
他是要谋皇位的人,怎能为儿女情长所累?
待自己称帝后,就封甘黎为妃,傅子策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自然是不可能立她为后的,他要细细择选一位出身于他最为有益的女子为妻,当他的翊王妃,也做他未来的皇后。
但以甘黎方才所言,她似是不愿。
他望了她良久,却也未能从她的神色中观出,她说那些话,是因为真的不喜欢自己,还是因他即将娶妻,心怀芥蒂,才故意如此。
但不管甘黎介意与否,他都必然是要迎娶宣业侯府的小姐进翊王府的。
他对甘黎有点好感,这是不假,可与他的筹谋相比,孰重孰轻,他还能分得清。
更何况,等到他登上了帝位,就算她对自己无意又如何?
只不过是把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这又有何难?
这么想着,傅子策眉目中的阴霾散去,目光落在了她发间缀着的山茶花簪上。
他心中不免多了些许得意。
日日戴着自己送的簪子,还说是不喜欢自己?果然是口是心非。
察觉到他目光的转移,甘黎从发间摘下了那根山茶花簪。
虽说这根簪子也只是用来防身的武器,但民间男子送女子发簪毕竟是有些含义的。
“殿下,属下把发簪还给您。”她把簪子递了过去。
傅子策看着那花簪,却没有伸手去接。
送出去的东西被还回来,甘黎此举无异于是在打他的脸!
“还是戴上吧,阿黎,你忘了我将这个给你时,是如何说的了吗?”他忍下心中的不快,平静道,“不过是个武器而已,若是心中坦荡,戴着又有何妨?而且,这个武器今后指不定能帮上你的忙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坚持下去,倒是显得她不够坦荡了。
何况,这本就只是一个武器。
见甘黎重新把山茶花簪戴了回去,傅子策满意地笑了笑:“那待我坐上了那个位置,便替甘昱大人翻案。”
“属下在此谢过殿下。”她赶忙起身行礼谢道。
其实甘黎心里清楚,傅子策先前说要许她妃位,现在又说要为她父亲平反,都不过是想用她的手去除掉陆岁淮这个心腹大患罢了。
提前许下她一点好处,也好让她能够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
门外忽然传来了叩门的声响,两声过后,傅子策沉声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