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要伯奇的消息没?怎么吃起肘子来了?
萧逸带着疑惑被祝光按到位置上。纠结片刻还是用未洗过的脏手碰向肘子。
待萧逸啃完了一整只肘子,能睡和尚也没有任何表示。
萧逸抽出帕子擦干净油污,“大师兄,这和尚该不会是个傻的吧?我爹这么多年没外出了,想来消息滞涩,我们走吧。”
能睡吃的差不多了,侧身躺下拿屁股对着萧逸。
祝光接话道,“确实,没想到师伯遭难后竟伤了脑袋,不如我们将传信告知师傅,带师伯回到湘水门好好养伤。”
两人说话声不小,躺在床上的能睡听得一清二楚,现在的小辈论人长短也不背着人了,摆明故意诱他暴露。
能睡躺着不动。
又听见身旁那些人研磨动笔的声音。
“大师兄,这中噩耗该如何开口?”
“哎,你就直接写,急!师伯痴傻金光寺凉薄,苛待师伯,求师傅让准许徒儿带师伯回湘水。”
“大师兄,可是我们这样编排金光寺不好吧?”
“怎么会,他们叫师伯给人当猴看了好几年,还不算苛待吗?”
能睡受不了了,抽过写了一半的信纸三两下就撕成碎片,大掌不停地拍在桌案,以示他的不满。
祝光示意旁人出去,给他们留出空间说话,顺带抓住了想要离开的萧逸。
“你留下。”
待最后一个人退出去,带上房门后能睡一改呆模样,破口大骂,下榻捡起只布鞋就往两人身上抽。
“两个小兔崽子,说我傻哈?还诬蔑我金光寺?你们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的?”
空荡荡的袈裟晃悠,站起的能睡和尚都没到两人下巴高。
湘水派门主中年得子,有萧逸时年近四十,现在不过六十多。而门主称能睡和尚是他的师兄,往前推算,能睡离开时,门主顶多是个小不点。
祝光萧逸连连赔不是,还是挨了十几下鞋底子。
萧逸掸了掸满是鞋印的衣袍,“你这和尚,怎么还装疯卖傻起来?”
“诶,萧师弟,不可无礼,师伯康健是好事啊,再者我们这小辈又怎么能明白师伯这样做的良苦用心呢?”
能睡坐到炕桌上,审视二人,“说吧,我那师弟喊你们来干嘛?当年我离开师门的时候也没见他挽留,时隔五十多载,我还以为他早就忘了我这师兄?他怎么不亲自来,难不成门派落魄了就没脸见我这师兄?”
祝光拦住要冲动辩驳的萧逸,萧师弟与门主最不对付,也最受不了旁人说门主的坏话。
祝光答,“不瞒师伯,多年前湘君临世,师傅为护宗门弟子强行启动护宗大阵,此后身子日益衰弱,药师说很难再见杏花开了。”
能睡和尚皱眉,湘君是湘水一带人尽皆知的妖怪。在湘水门的壁画上,湘君能控住湘水水量,甚至统管水中妖怪。但大伙只当是个传说,并不当真,没想到……
“呵,师弟还是爱逞强,什么都要争第一,这不就如他所愿能死在我前头了。”
还爱和他争酱肘子。
能睡才不会告诉这个两个师侄,自己当初是因为被抢了酱肘子才离开宗门的!
萧逸反驳,“我爹才不会有事,只要你把对付伯奇的办法告诉我们!”
能睡摇头,他哪有什么办法,眼睛一睁一闭的事,谁叫他自小心胸宽广,啥事都不往心里去,睡觉从未做过梦。
就连离开湘水门,饿了半月肚子却找不到回去的路,最后被金光寺捡了去,剃度做了和尚也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