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认回莫府后,莫侯爷夫妇欢喜得跟个什么似的,天天手心里捧着护着,生怕女儿再受半点委屈。
江漓受着这些关爱,心中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孤立无援了十多年,突然成了个备受宠爱的娇娇女,十分不适应。
期间外祖父派舅舅来看过好几次,也是生怕外孙女不适应受委屈的态度,让江漓内心温暖得紧。
最最让她意外的还是摄政王府。
这几日来王府内时不时便送来几分礼,表明了是恭贺莫侯爷找回了亲生女儿,实际上那些礼物明眼人都知道,大半是为江漓准备的。
于是,莫侯爷夫妻对此事从最初的纳罕,变成了些许的期待。
莫夫人更是委婉地问她:“阿漓,你与摄政王一路回到京城,途中是否发生了什么?”
江漓被问得莫名,道:“阿娘,我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一路是舅舅带着我蹭王爷的庇护,要真的算起来是我们欠了王爷的人情。”
说完,江漓内心又觉出了一点怪异之感,从前摄政王当面对她说的那句“不记得”再次浮上,可再细想却也想不到什么了。
京都各大世家都已得知莫府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嫡女,一时间也是在贵妇贵女中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莫府毕竟是候门,众世家都想要在这位嫡女上头找到结交的机会,很多门第高崇的人家便纷纷递上拜贴,想要邀请江漓参加宴会。
莫夫人一连推了几个,直至国公府的帖子送达,江漓在一旁看了,便轻声道:“阿娘,我来京都已经一段时间,以后也要长久住在这里的,总不能一直像个鸵鸟般缩在府中不出去呀。”
莫夫人闻言,叹了口气,看看面色沉静的小女儿,心中怅然。
这道理她自然都明白,只不过她这宝贝女儿刚回京城,对一切还不熟悉,且京都中贵女圈里的习气……
她舍不得将人放出去接受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刁难呢。
可江漓却不这样想,宽慰莫夫人道:“母亲,我快要及笄了,您不该像对待孩子似的拘着我我啦。这场国公府的宴会,就当是对我的一个考验,纵使再艰难我也要去闯一闯。更何况,我身为莫侯的嫡女,难道他们还会明目张胆地欺侮我不成?”
莫夫人听着江漓轻柔细语,悬挂在心中的担忧也如巨石落下,她想了想,终究是觉得女儿说得没错,身为世家大族的女儿,又怎能只拘在宅院里做井底之蛙呢。
思及此,她面上露出欣赏的笑容,点头道:“好,既然阿漓想去,那便去。”
“你且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你如今是莫侯府捧在心中的娇娇嫡女,若哪个没眼色的敢欺侮了你,可千万别手软。”
闻言,阿漓心中又是一阵暖意,含笑应了声“好”。
这一世,她终于步入了正规,得到了从前从未敢奢望的所有亲情。
真好,老天待她不薄。
——
国公府内,一众贵女都在后花园赏花戏鱼。
其中,最受簇拥的便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江霖。
京都中大族之间的消息都很是灵通,得知从前在京都横行的霸王莫珊,摇身一变成了落魄的疯子江珊,心中畅快的同时,也不免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眼前的这位国公府嫡长女江霖,是最最正统的江氏血脉,身份尊贵,性子也十分冷硬跋扈,要是能挑动她迁怒江珊,那么他们从前在江珊身上吃到的亏……
一名贵女上前,道:“江姐姐,我听说那个莫珊如今倒改名成了江珊,同样是江,她可有认祖归宗,尊称您一声姐姐?”
江霖一听,脸上便阴沉了几分,冷声道:“她算是什么野路子的江氏人,不过是江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令继室的私生女,没得污染了江的名讳。”
听到江霖如此直白地贬低江珊,众人心中都是一阵爽快。
有人火上加油道:“那江县令也是可怜,为了遮掩自己亲生女儿被继室杀死的丑事,竟然忍气吞声认下了这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还要忍受继室不洁的污秽名头,真是颜面扫地啊。”
又有一人道:“不过好在莫侯爷的亲生女儿到底是回了家,寻回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此事若是一直没有被察觉,那江珊就要永远鸠占鹊巢,让莫氏的血脉流落在外遭受磋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