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闭眼。
他不信!真的不信!
不信老天让他重来一世,还这般绝情。过了会,他问:"贺将军在何处?"
"世子,”侍卫回道:“贺将军出去巡视了。"他吩咐:"请贺将军等人去帅帐,我有事相商。"
容辞南下,在庆城与贺柏舟会合。贺柏舟收到容辞的密函时,就已悄悄率贺家军驻扎此地。
如今,容辞亲自挂帅讨伐叛军,以贺柏舟等人为伍的将领皆由他调遣。原本此前商议的作战计划是半年,可眼下,他等不得了。
阿黎生病,他要尽快赶回去。
帅帐内,贺柏舟听了容辞的话,不可思议:“大帅想在两个月内结束战事?”
容辞问:"贺将军认为是否可行?"
贺柏舟道:“我从未打过这样的仗,也从未跟罗家军交过手。况且大帅有所不知,我们眼下只有十万兵马,若要以少胜多需从长计议。"
其他人也附和道:“贺将军说得是,打仗最忌讳求胜心切。况且敌未动我军先行不利战况,还请大帅三思。"
容辞负手站在舆图前思忖,他道:“若我再给你七万精锐呢?”
>贺柏舟一愣:“七万?大帅从何……”
他猛地停下,想起去年匈奴的那些残军。
当时尧城被匈奴残军进犯,且兵力达数万之众。可当他带兵前去围剿时,那些人消极抵抗没两天就撤了。
彼时他还觉得纳闷,若说这些是匈奴残军,却瞧着不像。他跟匈奴交战三年,早就摸清了匈奴人打仗的习惯和用兵,可这些残军路数诡谲多变,毫无匈奴军队的影子。
而且这些残军的装备精良,若是积极对抗贺家军不见得会输。可这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迎战的意思,所谓的“进犯”也只像玩玩而已。
后来他派人追踪时,那些军队撤离得干干净净,仿佛凭空消失了般。这事一直令贺柏舟耿耿于怀,此时听容辞这么说,他突然明白过来。"大帅,难道你说的七万人就是当初在尧城的……"
容辞点头:“正是,若是我将那支军队交与你,可有把握?”贺柏舟大喜:"自然有打胜仗的把握,不过……"
"不过什么?"
贺柏舟道:“但两个月确实太短了,我能否知道大帅为何突然改主意?”容辞长睫微掩,没说话。
贺柏舟道:“当然,若大帅不方便说,不说就是,只是两个月确实为难。”"其实……也不是不行。"
这时,帐中有人站出来。
是个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将军,他星眉剑目,挺拔颀长,漆黑的眸子藏着野心与胆识。此人正是贺玉卿。
他铠甲披身,阳刚义气,短短一年的变化令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份沉稳。
贺柏舟转头看过去,斥责道:“玉卿,不可胡言乱语!”"贺将军,末将还未说话,你怎知是胡言乱语?"贺玉卿道。容辞看向他:"你有何主意?"
贺玉卿道:“虽说罗家军有二十万兵力,而我们只有十七万,可打仗不只看兵力,天时地利更为重要。现在,全天下都知道罗峰是乱臣贼子,讨伐之声不绝于耳,我军正是士气高涨之时。此乃胜算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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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得轻巧,人人皆知军心何其重要,击溃军心又何其困难。之所以叫罗家军,那是因为他们跟了罗家多年。"另一人道。
“非也。”贺玉卿说:“罗家军跟了罗峰多年确实没错,可养他们的并非罗家,给他们权势荣耀的也并非罗家,而是天子。若是他们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并看见罗峰造反的证据,你说,还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