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细细的雨帘和刺耳的汽车鸣笛——
江夏跟她对视,她们认出了彼此。
那个让她最近十足困扰的女人,阮思年。
商场里的空调驱散了闷热潮湿的感觉,让江夏那股怪异的心情平静不少。
她跟阮思年站在儿童乐园的玻璃护栏外,手臂撑着横出来的木镶边。
里面的孩子各自为伍,互相砸泡沫球玩。
平时作天作地的陆礼深这时候简直像个骑士,一动不动地护着那个叫珊珊的小女孩。
谁要是砸中珊珊一下,他就要回人家五下。
跟条狗一样。
江夏心里不无酸涩地想,也许这小子能比她先脱单。
她百感交集,一半是因为陆礼深这个见了小美女忘了小姨的兔崽子,一半是因为站在她身边的阮思年。
一只眼睛盯着陆礼深害怕他欺负人,另一只眼睛则是不住打量阮思年。
其实那天晚上她已经偷偷瞧过阮思年好几回了。
她得出的结论是,阮思年就像是她大学里最受欢迎的女教授。
不是说学识和外貌,而是那种温柔可亲,和蔼待人的态度,只要是她的课必定是要提前占座才行。
“礼深是江小姐的孩子吗?”阮思年突然问道。
“。。。。。。啊,不是。”江夏怔了下,“我姐的孩子,拜托我照顾几天。”
“是这样,看起来你们感情很好,是我误会了。”阮思年含笑道。
两处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珊珊总是说幼儿园里有个同学,经常给她送糖、送玩具,今天见到了很高兴,谢谢礼深照顾珊珊。”
江夏突然放松了许多。
“珊珊跟陆礼深一样五岁吗?”她问道。
“还不到,年底过生日就是五岁了。”
阮思年答道,看向陆礼深守护下在乐园里称霸的珊珊,眼底满是温柔。
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傅溪吗?江夏无端想到。
被她这样关注的人会很幸福吧,她不自觉地两只手攥在一起,绞动着拇指。
“我。。。。。。前几天工作的时候,跟我的上司提到了林太太。”
“嗯?”
“说起林太太的名字,我的上司好像认识你。”
江夏撒了个小小的谎。
“林太太,你。。。。。。认识傅溪吗?”
商场里播放着洗脑的口水歌,与孩子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江夏不知为何不敢直视阮思年的眼睛,问出来之后心里憋着的那一股气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