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看向老爷子,笑了笑:“爷爷看来更懂。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四句诗是青帮堂口的贯口江湖暗语。”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九叔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酸腐文人写的打油诗呢。”
宁老爷子一双老眼莫测地盯着宁媛,半晌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欣赏,又带着几分警告——
“阿宇这小子,给我们找回来的不是一只乖巧漂亮的贵宾犬,而是一头牙尖爪利的狼崽子啊。不过……”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倒是像我们宁家的种。”
宁媛挑眉,叹了口气:“爷爷,您这夸我还是骂我呢?怎么听着像骂我像狗,又再夸您自己血统好呢?”
宁老爷子嗤笑一声,老眼精光闪烁,像在重新评估宁媛的价值。
半晌,他才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宁正坤,不容置疑地说——
“行了,别和自家侄女儿计较这些有的没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丫头有点野性,不是挺好么?”
宁正坤浓眉紧锁,语气凝重:“老爷子,这可不是小事。这批货牵扯到帮派走私,还是国际上有名的大案。我们宁家掺和进去,不道德,又太冒险,风险太高。”
宁媛呵呵一笑:“大伯父,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咱们宁家资本的原始积累,甚至现在做的某些生意,难道都是在港府法律框架下进行的?”
港府的法律在七八十年代很多就是个摆设。
她淡淡地问:“如果都是道德高尚的良好公民所为,这么有良心,奶奶怎么会中年去世,当年带来的盛家的宝藏怎么会让她的好友钟令大师带走,不留给后人?”
宁正坤听到“盛家”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狠狠地瞪了宁媛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宁老爷子听到盛家这两个字,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屋内气氛顿时凝滞,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宁媛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凉凉地说:“一家子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在这儿演什么聊斋呢?这批货,我是肯定要拍卖的。”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丝挑衅:“当然,宁家家大业大,背景雄厚,要跟鬼老四反悔,不帮他卖了,甚至不出钱收这批古董,也都承担得起后果。那就不卖呗。”
宁正坤怒火中烧,刚想开口训斥,却被宁老爷子抬手制止。
“行了,”宁老爷子慢悠悠地呷了口茶。
他浑浊的老眼却精光毕现,直直盯着宁媛——
“丫头,你既然一定要做这买卖,那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江湖险恶,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能应付得过来?”
宁媛闻言,非但没有一丝胆怯,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亲热地凑到他们身边——
“爷爷,您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喜欢拿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的人吗?我做买卖,可不是光凭着一腔孤勇,风险评估,我可是做了不少。”
“哦?”宁老爷子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那你说说,你的预案是什么?”
宁媛没说话,只是盯着宁老爷子和宁正坤,嘴角笑意加深,眼神却深邃得像一汪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让纵横商场多年的宁老爷子和宁正坤都忍不住心里打了个突——这丫头,笑里藏刀盯着他们干什么!
又在憋什么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