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逢春更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的确不是提及这个事情的好时机,万一是两个人当年吵架了或者有别的什么误会,又勾起了可汗的伤心事。
苏逢春原本想过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辜负了母亲,虽然拓跋泓一再说两人感情深厚,可是却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既然如此,那苏逢春自然理所应当的以为当年一定是父亲先抛弃的母亲,所以才导致了今日的结果。
可是真的见到了可汗,走近了漠北,感受到了这里的一切,人心是不会作假的,苏逢春虽然对待许多事情有些迟钝,但是对于人心的纯粹却很敏感。
而且苏逢春总觉得,若是当年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做错了什么,那也不该三句话不离自己的母亲才对,至少不像现在这样。
虽然不知道当年的故事,但是苏逢春却恍惚着明白,自己之所以能被如此重视喜爱,的确是因为母亲的存在。
因为她是母亲的血脉,所以可汗才如此在乎,如此珍重。
可汗停顿了一下,看着苏逢春,那双眼睛一下子又蓄满了泪,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苏逢春发现异常,幸而这里光线昏暗,苏逢春倒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出来。
“她…”可汗只说了一个字,却又有些失语,大抵是面对苏逢春,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又或许是掩藏在心扉的姑娘,太过于隐秘,太过于喜爱,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起来。
真正的喜爱,是不敢宣之于口的小心翼翼,又也许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跟他提起苏逢春的母亲,也没有人询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可汗和黑锋以外,她存在的痕迹已经再被不断地蚕食了。
这实在是无奈,但却又毫无办法。
…
但是看着苏逢春无比纯真的,又带着好奇的,双眼明亮的看着自己,可汗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苏逢春有权利知道她母亲的过去。
可汗从没想要避讳什么,也从没想要苏逢春的母亲成为一个禁忌词,就像是苏逢春的母亲从前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说,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的生死只能由自己掌握,还不在旁人左右,作为苏逢春母亲的爱人,可汗甚至不敢说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
对于苏逢春的母亲,可汗永远带着的,是一种近乎于崇拜的,一种带着最崇高敬意的渴望和仰视,可汗一直觉得,苏逢春的母亲就像是长生天下来的仙子一样,她走了以后,只留下了信徒在原地上对神女念念不忘。
神女只是轻抚过他的面庞,悄悄地来过这个世界。
他已经不敢再垂涎什么了。
现在,他要把曾经和神女的过往,告诉苏逢春,告诉他们的女儿,告诉他们的血脉,她的母亲是一个多么神气,多么迷人的女子。
可汗顿了很久,苏逢春一直用手撑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男人的眼神从忧伤,到沉沦,最后到使然。
最后他看着苏逢春笑了一下,大掌抚上了苏逢春的头顶,“你的母亲,曾经是苗疆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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