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阳转极阴的那一刻,男孩子的身体温度由外冷内热变成了内冷外热,胸前黑日如渊,把眼前所有的黑蛇水吸入其中——河面上卷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无孔不入的液体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争先恐后的朝这个口子末入,试图想要将少年侵蚀……可是随着漩涡的扩大,河边的水位却开始下降了——留在对岸上的贝贝心急如焚,看着一旁浑身无力的猎鹰,又看着河中凶蛟横行的局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底下一个巨大的漩涡冒出,紧接着,那风急云涌,那惊涛骇浪仿佛就找到了宣泄的之处,咕噜咕噜的全往其中没入……正当她以为这又是什么阵法变动,禁制镇杀的时候,天上那些黑乎乎的魔道阵纹,仿佛感觉到了偌大的挑衅,刹那间电闪雷鸣,银光跳动,刺啦啦一声,朝着河底劈去,当真是霹雳如虹,雷电如雨。河里面风起云涌,雷电交加;而贝贝所在的岸边却是风平浪静,不见凶险。仿佛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而那一道河岸线便是割裂之处。在雷电没入河中之时,陈森忽然感觉浑身发麻,到处都是滋生的魔气,到处都是游走的魔道——雷魔之道。不对,这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他心头微动,很快就发现了随着雷电的轰鸣,作为黑蛇水的那股子侵蚀力道开始变弱了——是了,雷与水相辅相成,但魔之大道,最是诡异,相生相克之间多有玄妙,如今饱受雷蛇噬体的,又何止是自己呢?这黑蛇水何尝不是也被雷劈?想通了这一茬过后,陈森胸口的吸力再次大增,同时举起右拳,梵文闪动,跳跃到一个与沸字相近的梵文上——这一次背后的那怒目如来,终于不再被黑蛇水侵蚀了。陈森灵台之处金莲花绽开,勇之二禅汹涌而出,他小脸微青,可身后的怒目如来却如烈如火,在水底发出无边的狂躁咆哮。咕噜噜——咕噜噜——河水之中,自漩涡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出去,温度开始上升,气泡开始升腾,整条黑蛇水缓如煮沸的滚汤,将那些惊涛骇浪,魔蛟暗流,全部都化作一锅汤圆,当真是焚山煮海,江河沸腾!下一秒,埋藏于河道中的魔阵禁制,在高温之下经受不住其中的佛性,开始一步步崩裂……由于河水被煮沸,大量的水气随着热量袅袅上升,令天空都被遮掩,连天上的雷云都被烘散了。贝贝一开始只觉得有腥臭的气味,从黑蛇水中逃逸而出,紧接着河水沸腾,浓雾上升,遮挡了雷光,冲散了雷云——她恐惧于这些雾气的带电,生怕这是什么高电高压的存在,拉着猎鹰连连后退,心想:三木那个家伙落入了水中,此刻恐怕是触发到了什么恐怖的禁制,正在运用着自身的能力和其抗衡,倘若自己不慎落入其中,只怕会让他分心!却没想,在退后的时候,忽然被一张大网当空罩下,紧接着刺鼻的气味吹来,神智便是不清……贝贝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忘记侦探地形了……浑身无力的倒下后,再次抬眸,对上的却是一双黑色的脚步,她想要往上,看看清楚那家伙的容貌,只是浑身已经瘫软无力,根本没有半点力气让她再次睁眼……陈森借魔雷之威,抑制黑蛇水的魔性之后,又运起大日拳经,奋力突破了其中的阵法禁锢后,他不敢多留,待察觉到空中的阵纹完全被水气遮蔽后,翻身一滚,在水中宛如一条白鱼,直直的朝着岸边插去……一路上雷电在他身后紧追握手,留下了一条条恐怖的伤疤,那是极具侵蚀性的伤害,这些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浑身肌肤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烫伤,这种烫伤来源于河水之中滚烫的佛性,可这滚烫的佛性之中又掺杂了一些黑蛇水的魔道,一旦碰上便如附骨之疽,伤口羁糜不愈,让他好像从水中捞出的大虾,浑身红彤彤的。好不容易爬到了岸边,却让他看到了痛苦的一幕,两个女孩子,被罗网擒住,瘫软无力的落在一群怪人的手里,任由他们拖行而走,留下两道明显的拖痕——那一群怪人脸黑如墨,浑身穿着简陋的兽皮,茂盛的毛发密密麻麻的布满全身,看上去好像是一只只狒狒,可是身材比例又不像!该死的!那又是什么?陈森心头暗恨,强行运起体内的佛光,就要冲向前去,夺回两名女孩子。只是刚爬上岸的他,哪里还有其他的力气,更何况一开始吸入腹中的那一口气,即将完全被消耗掉,在这一着急的情况之下,不得不再次换气。可腹中那口气一卸掉后,之前强行压制住的痛苦,在此刻齐齐爆发,肌肉一寸寸痉挛,筋骨开始不断的收缩,如刀割般的痛苦充斥在每一段经脉之内,胸前的大日纹身,再次恢复了原貌,诸多泄气之下,身心俱疲,俨然是无力回天。他眼睛一翻,趴着岸边便昏迷了过去。,!就在他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之时。黑蛇水上空的魔阵禁制,在此刻如同握在手中的沙一般,缓缓流淌而走,黑雾散去,雷蛇隐匿,黑蛇水河此刻也变得风平浪静,湖面光滑……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噩梦,眼前这风止浪消从未改变。就在这时,黑蛇水内岸上,忽然出现一个黑白道袍的道姑,道姑顺手朝河水一拨,便见到这黑蛇水上面忽然出现一条小舟,她纵身一跃,跳到舟上,黑色的小舟居然无风而动,无桨而行,正缓缓的朝着对岸驶去——又或者是说朝着岸边那个少年而去。方才在阵眼之中,借着那虚拟幻像惊鸿一瞥,瞧见了这少年颇似当年的一位故人,她不太确信,只好抽身来观之,好让自己放下心来。只是随着小舟的驶近,她的整颗心而却开始扑扑的乱跳不停,仿佛前面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凶险发生。少女把这理解为兴奋,理解为激动,于是只一个劲的运起魔气催动着船只靠近——临近岸边,这道姑已经手持长剑在手,她容貌冠绝,只是脸带杀意,便凭添几分冷艳。也不知她对眼前的少年有何等的深仇大恨,每每见到居然要屡屡致对方于死地不可!眼瞅着背对着她的少年趴在岸上,让她看不清容貌,道姑把心一横,趁着小舟靠岸的瞬间,不动任何声息,挺剑直刺。长剑破空,呼啸而起,威势凌厉,而对方又是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击,是死手!这一刻,道姑只感觉胸前的心脏都要跳出来。长剑刺落,只听到噗嗤一声,在接触的一瞬间,道姑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只见那趴在岸边的少年,被自己手中长剑刺中的伤口之处,突然绽放出无边的金光,射杀人眼。佛光照来,令这全身心都注视着少年的道姑,几乎是避无可避,便将这耀目的金光全数揽入脑海之中。刹那间,带着痛苦的眼泪从眼角落下,眸中更是一片血红,双目的刺痛感传到脑中,让她太阳穴旁的血管高高鼓起……她心头只来得及闪过一念“不好,中计了!”紧接着呼呼呼的破风声传了过来,厚重的力道压迫而过,带着强悍的封印之息,在她失明的瞬间,将她捆了个结实——等她的视力恢复之时,只看到自己的身下铺着一层淡淡的金箔,带着浓郁的腐蚀和腥臭气味,抬首看去,有一个少年的身影矗立在三步之外的前方。这样一来,她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便是心头暗恨,咬牙骂道:“金蝉脱壳神通?!好狡猾的和尚!”她挣扎着就要向前,只是身上被一个红玉大镯子狠狠的箍住,稍有动弹便是佛光泛起,巨大压力传来同时,还叫她身体如焚。妙龄道姑挣扎片刻,只能无力的倒地而下。在她面前的少年,身材并不高大,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光着膀子,赤着双脚,两条大腿和一条手臂上还缠着白色的布条,浑身上下的肌肤半白半红,这是被强烈的热流所烫伤后体表皮肤新陈代谢过后产生的新皮旧肉,看上去恐怖无比。他脸色发白,最骇然的,是右眼眼窝之下有一处v型的凹陷伤口,近乎毁容一般落在了他的右脸之上,上面的鲜血被止住,只是被破坏的表皮没有那么容易恢复罢了。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倒在地上的道姑,目光冰冷得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当听到她发出如此恶毒的骂声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脸上露出了不屑和嘲讽的笑容。"我狡猾?"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回荡在空气中:“你一个要将我置于死地的女人,居然有脸骂我狡猾?那我便狡猾好了,最起码被你骂狡猾,总好过你踩在我的尸体上骂我是个蠢货!”他的语气充满了轻蔑。接着,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道姑,继续说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骂我狡猾,我骂你是蠢货!”这句话如同利剑一般,直刺道姑的心灵深处。道姑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却无法反驳他的话语。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动局面,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大气场,她感到无力和恐惧。然而,她的心中依然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愚蠢。“胸大无脑的女人!”“呸!”还没登=等她反驳,一口略带血丝的唾沫从少年的嘴中吐出,砸到了女孩子的额头上,然后啪的一身溅开。他永远无法忘记,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在自己的仁慈面前,眼前的道姑给自己上过的一课!那一天,他在军舰之上,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耗费佛光救了她一命,结果给自己带来的,带来的是元丹被毁,险些修为尽失。这个痛苦,这个痛苦他怎么能忘?当时要不是自己身体内部的大日烘炉底蕴深厚,供奉了庞大的生命力用来修复身躯,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口唾沫,也不过是利息罢了!“你!”黑白道服的道姑受此大辱,怎么能轻易的善罢甘休,她挣扎着身躯,想要起身杀了这个和尚,但结果却是徒劳。她身上的红玉镯子,那可是一个婴级强者炼制的佛宝啊!在一个金丹期的佛修下,以此作为封印,压制另外一个魔道修士,简直不要太简单。……:()论末法时代的修行之摸着石头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