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抱歉,实际行为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放我离开。”
他斩钉截铁地说:“这恐怕不行,今晚你走不了。”
温寻心中一慌,来不及思考,急切说道:“据我所知,方先生,你已经结婚了,你这么做你太太知道吗?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方鸣川蓦地眯起眼,眼神深沉,隐约带着几分高深莫测,似乎不太乐意听她提起他太太,很扫兴。
不悦的情绪从周身散发出来,他转身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烟点燃后,姿态放松地靠坐在对面的皮质沙发上。
“我太太?嗯……她很可爱,很贪玩,经常使小性子,是个待不住的人,经常满世界跑,我们常年分居,但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无波,说到后面缓缓笑起来,似在想起了什么,眼尾两条细纹若隐若现,彰显着这个年纪的成熟和阅历。
温寻没有窥探人隐私的爱好,更何况是这种夫妻秘事,只是眼下这个时候,她提起这个问题,一来能够转移对方注意力,二来能拖一会是一会。
“你们夫妻关系不和?”
他们夫妻感情应该是不和睦的,不然方鸣川不敢明目张胆在外面找女人。
可他却说:“还可以,不过她管不了我的事情。”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方先生,你能放过我吗?你应该不缺女人,又何必找我的麻烦?”
方鸣川沉吟一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商人么?向来是讲究利益得失,我不缺钱财,也不做亏本的买卖,我跟人做了交易,我帮他摆平麻烦,他把你送到我身边,很公平。”
温寻闭了闭眼,眼眶发热,眼前一片模糊,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是利益的牺牲品。
方鸣川倒了杯葡萄酒,从冰桶里夹了两块冰球放进杯子里,酒杯轻轻晃荡,倏地抬眼看向她,平静地开口:“你跟江延笙应该不止是叔嫂关系这么简单吧?你们睡过几次?”
这话如同平地起惊雷,温寻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听觉丧失,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心情瞬间坠入谷底。
方鸣川看她表情,无需她回答,就已经知道答案,手指夹着烟,烟头方向指了指她,“原本以为你是良家妇女,没想到啊,我还有看走眼的一天……”
她面如纸色,“你胡说!”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以为你们这段关系还能瞒多久?”
是了,方鸣川既然已经知道了她跟江延笙关系不纯,程宛和其他人恐怕也很快就会知道。
届时,所有的秘密都会被揭开。
方鸣川见她惨白着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死死瞪着他,精神紧张,表情麻木。
便开口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我说了我们之间只是做了一笔交易,交易结束,以后自然也就没关系了。”
“可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最好听话一点,我不太想对你动粗。”
他淡然说着,眼睛里仿若裹挟着薄薄刀片。
温寻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沙发皮,半晌后,声音艰涩地开口:“方鸣川,你就不怕我把你绑架我的事情说出去吗?我虽人微言轻,但也不会任人摆布,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你要跟谁鱼死网破?是程宛带你来这里,饭你也吃了,这之后……谁能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呢?”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边喝酒边若有所思道:“你知道程宛跟我说过什么吗?你是间接害死她儿子的凶手之一,要是能借此处理掉你这个麻烦,她倒是省心了。”
温寻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压制住心底滔天的惊骇,“那江延笙呢?你既然猜到我跟他关系不浅,你若是动了我,他不会轻易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