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你敢惦记她?”
“你不是喜欢玩吗?不是喜欢刺激吗?现在够不够?”
方鸣川动作缓慢地摇摇头,想到了什么,说:“她对你倒是忠心,死也不肯让我上。”
“不过你嘛,啧啧,勾叁搭四,左拥右抱的……不过也是个烂人。”
男人闻言,眸光森冷,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趴在地上的男人顿时脸上皮肉乱颤,口中牙齿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浑身肌肉像被碾成肉泥和撕扯过般,痛感连连,神经发麻。
看着他这幅废物样子,江延笙唇间的弧度加深,声线沉沉,蓦地问道:“想不想知道江鹤池是怎么死的?”
他说着,大手扯着他的领口拉到眼前,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方鸣川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此刻瞳孔骤然一缩,之前只听人说江延笙这人呢,惯会伪装,是条披着羊皮的狼。
此刻才清楚地意识到,他招惹上了两个疯子,心底顿时扩散开密密麻麻的恐惧感,用力喘息着,那么多年,头一回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他吐出一口血沫,气息微弱,新伤加重,脑袋上的血洞汩汩地往下流着血,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突然诡异般笑了起来,“江延笙,你跟那贱人,真是绝配。”
门口隐约传来打斗声,江延笙恍若未闻,将带火星的烟头扔在地上,皮鞋碾了碾,眉眼倏地发狠,随后拽着他的后脖领一路往落地窗拖去。
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像晕死过去了般。
之后就被拽了起来,一只大手用力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朝窗户撞去,狠狠地砸在落地玻璃窗上,一下又一下,坚硬材质的玻璃因为遭受重击而被撞得砰砰直响。
方鸣川顿时眼冒金星,脑袋鲜血直流,意识混沌,耳鸣阵阵。
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像是死神降临。
房里的光线还是暗的,男人立体的五官轮廓隐在昏昧的光线里,面色冰冷,周身戾气浓重。
每个动作都带着嗜血的阴狠。
方鸣川身体被按住死死抵着窗户,整张脸扭曲到变形,张开嘴,极力地喘息着,却一个声都发不出来。
双手趴着窗,胡乱在空中抓拢着,如同搁浅摊上濒临死亡的鱼做着最后的挣扎。
江延笙停手后,在他耳边低语,“你跟姓程的那几个算计谋划的时候,可想过现在这一刻?”
嗓音里覆盖着一层冰霜,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渊地狱。
旁边的齐宵两人冷眼看着这一幕,一点都不觉得同情,有些人,好日子过腻了,就丧失了人类本性,不再想当个人,妄想在动物界里称霸王。
何必呢?
这种人,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
一楼大堂的洗手间里,温寻在洗脸。
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血,那些液体像毒蛇般在她皮肤上缠绕,如同剧毒砒霜,渗入五脏六腑。
手指泡在水里,皮肤都被她搓红了,骨节发白,衣服也被弄湿了点。
可她却觉得怎么也洗不干净一样。
空气里隐约还闻得到一丝铁锈味。
她讨厌这种味道。
她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这样,处处不尽人意。
头一回,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么深刻的恨意。
不止恨方鸣川,也恨程宛,还有江鹤池。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种受制于人的境地,终于可以得到平稳的生活,可到头来发现,还是没有。
她跟江鹤池做交易,以婚姻作赌,他承诺护她一生,可后来呢,他死了,背弃了承诺。
这导致她把自己放在了更加艰难的境地。
她知道这不能怪他,毕竟生死有命,无力回天,可这一刻,心底还是像藤蔓一样滋生出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