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过往,霍长歌有?的知,有?的却不知,不知的以后更不会?知。
只如今她却再?也不会?辜负谢昭宁的心意,已是最好?的结局。
谢昭宁见霍长歌凝着那耳扣久久不语,似在出神,眼眶却骤然通红。
他似晓得她心事,又似朦朦胧胧只不懂,却知她不会?不欢愉。
遂谢昭宁撑着床榻愈发坐直了身子,自她掌中兀自拈起一只来,指腹眷恋似得轻轻摩挲了两圈后,便与她左耳笨拙得戴上?了,轻手轻脚得生怕弄疼她。
末了,他还鬼使神差说一句:“另一只耳便不穿了,我见不得你疼,余下这只你收好?,若是哪日这只丢了或碎了,还有?的补。”
霍长歌眼泪彻底让他给说出来,哭着斥他:“丢甚么丢?碎甚么碎?!总不会?说好?听的话!”
“好?,是我说错话。”谢昭宁便又温柔抬指与她轻揩眼下的泪,认错认得越发得快,“不哭了。”
他耐心地?哄:“才说不会?再?让你哭了。”
却不料他越说,霍长歌却似诚心与他作对一般,愈发哭得大声,似是在倾泻着甚么情绪,只哄不住。
谢昭宁便艰难侧过半身,让她靠在他右肩,虚虚揽着她,只当自己让她担惊受怕了多日,眼下话又说得不详惹得她不安。
自这一刻起,过往终皆改变。
命运恩赐给她的谢昭宁,霍长歌扑在他怀里哭着心道,她再?也不会?弄丢、弄碎了。
第70章新芽
国不可一日无君。
如更正是各方动荡时候。
隔日,连璋便于大行皇帝灵前继位,代行皇帝职权,二十七日孝期后,再登基为帝。
翌日,继后头七,发丧。
举族谋逆乃是重罪,连璋虽力排众议未对姚氏施以酷刑,但仍是夷了“父、兄、子”三族,其余男眷充军,女眷流放。
继后虽其生?前并未涉及党争,但身后名仍为母族所?累,褫夺皇后位份降为昭容,葬于皇陵西郊。
永平宫为继后收敛陪葬时,霍长?歌与?苏梅原也前去帮衬。
继后虽有?私心,但从未苛待过她,更保苏梅一命,多少也是惠泽。
霍长?歌自是感?念。
只苦了夏苑,虽得新帝开赦,但仍终日自责,抱着皇后那混入盛有?“缠枝”药瓶的首饰匣子引咎追悔,日渐苍老。
“娘娘说,她这一生?,直到尽时方知,生?而为人,不能左右自己命运,便是最大的错。”夏苑垂泪轻喃,却是不解,“可谁又能左右自己命运呢?”
她坐在院中,抬手一指那一层叠着一层的红墙青瓦,颤抖着双唇反复道:“它?们明明那么?高,那么?高啊,高得快要连到天上去……”
霍长?歌站在她身旁,顺着她手指方向?探眸过去,耳中却不住回响皇后临终那一语,更忆起?南烟来?。
中都之战后,霍长?歌曾与?苏梅感?叹,说她从不知南烟竟生?有?那样?的勇气,原比他们瞻前顾后要果决许多,不似这宫中教养出的奴婢。
苏梅却更加感?慨,方才与?霍长?歌缓缓说起?南烟与?她同榻的那些?夜里,常谈及北地。
北地的人,北地的事,北地的民俗,北地的风貌。
或许给了她勇气的,便是对北地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