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一无所获,是真的没了。熙宁跪坐在地上心痛的大哭,那是她不舍得多用,每次能得到银钱都会一点一点节省下来的。
金箔又不会长腿跑,除非是有人偷了去。
熙宁一边抹着眼泪,可泪水却更多的落了下来。
她想起方才神色匆匆的姆妈,熙宁再难呆坐下去,赶忙追出去要寻个说法。
柳府上近日有贵客到访,出门游学一年有余的柳家大公子柳熙覃要带着君侯到府上做客。
这可真真是难得的贵客,哪怕在都安翻手云覆手雨的东华伯,想要同君侯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柳熙覃同赵侯相识也是源于一场意外,两人年纪相仿,在游览苍山的途中一见如故,这半月来几乎日日处在一处谈天说地。
在柳熙覃盛情邀请之下,赵侯便打算到来府上小住几日。
柳熙覃是个有分寸的,初识之时两人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是后面随着两人的聊天越发深入,柳熙覃敏锐地感受到对面这人的眼界远不是普通贵族公子所能比拟的,他内心惴惴,小心向赵侯求证,居然真的叫他猜对了。
之后对上赵侯便存着一分敬畏之心,在赵侯还未驾临都安之前,柳熙覃便已经早早回来布置迎接。
只是下马却并未见到想象之中那张热烈而烂漫的小脸,柳熙覃只觉疑惑,同东华伯叙话之后便到处找寻起来。
熙宁却被姆妈连打带骂轰了出来,熙宁去的及时,那金箔大半还躺在姆妈屋中的小几上,一屋子人正围坐在一起抢着一锅炖鸡。
物证明晃晃的打眼,可姆妈的嘴惯是会颠倒黑白,,“你阿娘偷人,你又偷书,一脉相承的贱性子,以为自己真是柳家公子不成,爬到我头上来找东西,我劝你擦擦亮眼睛,可别找错了爹。”
那门板差一些便要拍在熙宁的鼻尖之上。
她拍门良久,久到自己的双手都已然麻木。
庄子上的农户也只是瞧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最终背影寂寥的缓缓朝着都安城内走去。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入了都安城。车外行人神色匆匆,只这马车车夫很有兴致的走走停停,那车夫偶尔得了指示,不时将马车停在路边,再下车采买上一二。若是仔细去看,便也能看到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人,伸手将车帘撩开,一手撑腮,面无表情的瞧着近处的风景。
都安城实在是小,他立起身来,简直能一眼望到了头。
年轻人身边跟着的那马车夫瞧着年纪并不很大,同这年轻人的年纪相当的模样,瞧年轻人兴致缺缺,便一路不停得为其介绍。
“人说都安出美人,这一路走来,倒并不觉得比咱们郦下的女君出色多少,公子以为呢?”
中行显轻轻“嗯”了一声。
万三说起这事,叫中行显的眉毛不由挑了两挑。其实那日的相遇并非偶然,对柳熙覃来说或许只是路上偶遇,于自己却是彻头彻尾的算计。
阿爹去世之时,自己年岁尚轻,阿娘不允许自己到都安来寻那个名叫游惊鸿的女君的晦气。那时他可是公宫之中的混世魔王,阿娘使尽了手段才将自己留在公宫,他本就是为阿娘鸣不平,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如此不讲寡义廉耻,怎么敢将手伸到宫里面来。见阿娘态度强硬,这才强忍下这口气,只是他这般倔性子的人,哪怕十数年过去,依旧还将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如今好歹在外历练了多年,身上的匪气早叫荀克烈磋磨殆尽,只是越发叫人看不出来他行事的目的。
就如同他当日放下身段结识柳熙覃一般,万三少见他如此好说话的模样,那时很是吃了一惊。
君侯自有他的道理,万三并不是个会多想的,几人中只桑仕秾内心深沉,倒是偶尔能猜中几分中行显的心思。
可惜现在是指望不上这人了,赵侯老早便把人支出了赵国,这会儿恐怕正在外面苦哈哈的练兵,那个姓邵的最近又刚刚没了妻儿,一对儿命苦的如同黄连一般的同僚,哪里比得上自己这份清闲。
万三边走边看,立刻又瞧上了街边的干果铺子,停车去买来还不肯作罢,看着旁边油果子的摊主向他招手,便又将脖子向油果子那边伸。
结果却被中行显以咳嗽声打断了动作,“先去寻客舍要紧,这车舆内你的零嘴儿都要摆满了。”
果然见君侯脚下已经几乎没了下脚之地,万三嘿嘿一笑,一边将自己怀的东西向车舆之中腾挪。
忙乎完,万三随手拉住街边路过的孩子,“小孩,你可知道东华伯柳府是在哪个方向?”
那小孩摇了摇头说不知,扭身便跑去同小伙伴们捉蚂蚁去了。
隔着一个人,却见那少年踌躇了一阵,不知要不要上前搭讪。
万三的观察力极为敏锐,立刻便捕捉到少年人的意图,招手引着他过身前来,“小兄弟,你认得去东华伯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