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北离开麦明森的办公室,并没有耽搁,直接坐高铁返回重庆,刚到云端大厦的楼下,看见沈渝急匆匆地走出大楼,奔向停在门前的汽车。
苏江北快步走上前,笑嘻嘻地问:“老板,下班回家吗?”
“哎,你这个哈儿,不是说昨天就回来吗?”
苏江北的突然出现让沈渝感到欣喜,继而又故意板起脸,可看到苏江北明显的憔悴,心疼地起来:“这才出去几天呀,不是去崇福看苏家奶奶吗?怎么看起来瘦了好多,你都忙什么去了。”
苏江北摸了摸脸,笑道:“真瘦了吗?应该是想你想的。”
“鬼扯,想我不早点回来?”
“其实,我昨天就回来了,只是在成都下的飞机,着急去看张越,他的病情恶化,已经撑不了几天,我怕再耽搁会留下遗憾。”
说话间,苏江北收起戏谑的表情,轻叹了一口气。
“真的没希望了?”
说起来,从昨天开始,沈渝的心里就挺不痛快。
原因很简单,苏江北在电话里说昨天会回来,可她等了一天也没见到人影,反倒还要替他忙活欧雪的事情。
倒不是嫌麻烦,就是心里有太多疑惑,很想立刻见到苏江北问个清楚,也正是因为心里赌气,所以她连电话都没给苏江北打一个。
“你说好好的人,事业有成,年纪又不大,怎么就要没了呢?”
听苏江北如此说,沈渝的那点不痛快被油然而起的伤感所替代,也不
禁心生感慨:“所以说,与生命的短暂相比,再多的爱恨情仇都不值一提。”
这话似乎有所指,可苏江北知道这话也仅是沈渝的感慨。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什么都不晓得,哪里会有什么所指呢?顶多也就是感慨一下情感的纠缠罢了。
“回家吗?”
“不是,去接欧雪,市局那边已经问过话了,跟她关系不大,我爸也刚给市局的王局长打过电话,让我去接人,你回来的正好,一起过去吧。”
“好,那赶紧走。”
苏江北听到欧雪没事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转头吩咐杨旭开车,汽车也很快驶离云端大厦。
欧雪之所以会这么快被放出来,倒不是沈重山人善心软,是沈渝一直在盯着这件事情,一直在替欧雪求情。
信融投资的麻烦不是说抓一个替死鬼就能解决。
融资款的数目都在川渝国投以及其他金融机构的账上,抹不掉的,而且那么大的数额,没有哪家负责人敢这样做,也没有人愿意去做。
唯一的法子就是还钱,赖账都不行,因为涉及虚假合同,只要敢赖账,就会涉及金融欺诈,那是要入刑法的。
毕竟当今社会还有法律的存在,虽说有时候“法律”这两个字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但这个笑话在权势对等的情况下依旧有威慑力,因为能将这个工具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并非只有沈重山。
对于沈重山来说,欧雪的
狡辩太肤浅,无法替苏江北开脱。
不过,沈重山顾虑信融投资这件事可能有大女儿的参与,再则也是不想在眼下跟苏江北彻底闹翻,而且苏江北在期货上的做法也好像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为了彻底打垮麦明森,也是为了大女儿的幸福,他还是少有的退了一步。
欧雪不在看守所,而是等在市局的门卫室。
当沈渝和苏江北赶到时,她从门卫室里冲了出来,脸上布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