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从李姐手中抢过一个果盘,用力一扔,玻璃果盘在司年的脚边碎掉,飞溅的玻璃渣把司年的手臂拉出一道血痕。
司年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妈。”
但这一声“妈”并没有让秦卿冷静下来。
“别叫我妈,我只有幼微这一个女儿。司年,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恶毒事,要跟你扯上关系?我求求你,你滚吧,别再来祸害我们沈家。”
司年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盈盈一笑。
“我怎么祸害她了?小时候只要我跟她出现在同一场合,你就故意让我穿得稀奇古怪,因为她没我漂亮,我不能抢了你小公主的风头让她不开心。她画画没我好,你就不允许我再去画画,扔了我画具,毁了我的画。她说我逃学跟小混混玩,你就帮着她到处造谣我不检点叛逆。现在她喜欢顾南,我连跟顾南说句话也要被你骂是‘贱人’‘狐狸精’。”
“我和她,到底是谁在祸害谁啊?”
“妈,为什么你会这么恨我呢?就算我是你跟不爱男人生的,就算我没在你身边长大,就算我不会哄你开心,但我始终是你亲生的,为什么我连个外人都不如?”
“从小到大,我病了你没抱过我,我受委屈了你没哄过我,就连我爱你,也是不被你允许的。我做错了什么,我哪里不如沈幼微呢,我为什么就不配得到你的爱呢?”
司年语调平缓,仿佛她口中字字泣血的
事是别人的人生。
李姐一个外人,在旁边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秦卿眉眼间仍是浓浓的厌恶。
“司年,你不用去跟幼微比,你不配。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甩不掉的耻辱,我的伤疤,我的污点。你不是不配得到我的爱,你是根本就不该存在。”
“你没做错什么?你错在不该活下来,你错在不该从意大利回来,你错在不该跟幼微争,你错在不该让幼微不开心,你错在明明这么讨人嫌,却样样比幼微强。”
“你凭什么能嫁给纪闻淮,凭什么得到顾南的照顾,凭什么可以享受锦衣玉食,凭什么离开了还能回来。我就是恨你,我女儿幼微才该享受这些,不是你,不是你。”
“司年,你最好祈祷我们幼薇平平安安,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秦卿近乎歇斯底里地朝司年咆哮。
司年站在那里,身影单薄,肤色惨白,双唇却是异常殷红。她连着两个深呼吸,然后微微扬了扬头。
“妈,我最后问你一次,是简倩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吗?之前party的事是简倩给你提议的吗?”
司年死死地盯着秦卿,不等她回答,又接着开口道:“好了,我知道了,就是说你明知道简倩的目的,你明知道她想要我消失,你还是选择接,跟她站在一起,算计我。”
“妈,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结果你是想我死。”
秦卿冷哼一声,“我们都省
省吧,司年,你的出生不被祝福,你这一生都不会得到幸福的。意大利那个男孩是不是死了,纪闻淮现在要是敢娶你,唾沫星子都得淹死他,至于顾南,哼,你等几个月试试。”
发泄完了,秦卿心里这口恶气出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姐,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麻烦你收拾一下家里,我不想让其他阿姨来。”
李姐心疼地看着司年,声音有点哽咽,“好好,我慢慢收拾,太太您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李姐有点担心司年的状态,昨晚就没睡,今天一早又闹这么一出,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还怀着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