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王圭自缚被长孙无忌关在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任何人。
就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一样。
但王圭很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哪怕是李世民不杀他,朝中也会有无数人要求杀他。
对于自己的结果,王圭是早有预料。
因此这几日的他还算看得开。
倒是和他一样关押在此处的禄东赞,这两日却表现的很是烦躁。
知道自己犯了死罪,但禄东赞还是希冀于朝中一些人不敢随意杀了自己。
可是这事儿等的越久,越给人一种悬而未决的感觉,让人很是难受。
听着一侧牢房的走动声,王圭眼睛都不睁道:“禄东赞,生死有命,你如此沉不下心来,莫不是不想死?”
闻言,原本还在走动的禄东赞瞬间停下了脚步。
侧着脑袋看了一眼隔壁牢房,禄东赞冷笑道:“谁能有王大人看得开?全家都被抓了,便是有些不该有的念头都没用了。”
哪料这话非但没有刺激到王圭,反倒是听到王圭的一声轻笑。
“老夫的生死已有定数,自然是不去想这些。”
“禄大人倒是心神不宁,还想着自己不会死?”
禄东赞眉头一皱,但气势上却不肯输。
“杀我?大唐敢吗?”
闻言,王圭失笑一声道:“朝中一些人或许不敢,但是老夫却知道有一人敢,只要他敢,便是陛下也会听他的。”
“谁?”
“蜀王李恪!”
说出来这个名字,王圭随即扭头看向禄东赞所在的牢房,语气淡淡道:“蜀王殿下若是想杀你,便是你家赞普来了都没用。”
“所以你祈祷自己不会死,倒不如拜拜蜀王殿下来的痛快。”
听到这话的禄东赞不由得眉头一皱,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次蜀王李恪影响太深,若是丝毫不加节制,恐怕他还真的有性命之忧!
就在禄东赞沉默不语的时候,那监牢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是一瞬间就吸引了禄东赞和王圭的视线。
见李恪也在其中,两人的心思也不由得微微提起。
等几人来到监牢外的时候,当先的两名官员这才侧开了身子,李恪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王圭和禄东赞身上,只是一眼便突然轻笑一声。
这莫名的笑声让两人脸色微变,禄东赞蹙眉道:“王爷何故发笑?”
只见那李恪摇了摇头,缓缓道:“本王只是看着这卖国贼和敌国祸首在一起关着,觉得世事无常罢了。”
“曾几何时,两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何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听到这话的禄东赞满脸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开口道:“成王败寇!王爷自可在这里嘲讽我们!”
闻言,李恪不屑道:“你可别糟蹋成王败寇这个词了!”
“偷窃他国机密你还挺自豪?吐蕃难道都是你这种鸡鸣狗盗之辈?”
禄东赞此时听到李恪这声嘲讽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惜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禄东赞的样子,李恪不屑一笑。
“今日本王来是传旨的,朝廷对于此案已有定论,接旨吧。”
话音刚落,也不管两人是何反应,一旁的官员便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旨意展开。
“皇帝制曰!王圭教子不严,贪念横生,心胸狭隘,枉读圣贤之书,叛国求荣,罪不容恕,依唐律处以绞刑,其子王敬直协为从犯,罪大恶极,念其为功臣之后,改鸩酒赐死!”
“王家余者,免除流放,限三代不得入仕为官!”
“王家家产尽数抄没,纳入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