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尚嚢冷哼一声就此转身离开。
见状,李恪也是微微一笑,回头看向了阿史那·欲谷,开口道:“欲谷将军,看样子吐蕃是不参与宴会了,既然如此,你我就单独赴宴吧?”
阿史那·欲谷微微一笑,拱手道:“恭谨不如从命,末将恰好有些私事儿要和王爷聊聊。”
“请!”
……
气冲冲的从都尉府出来,尚嚢手中紧紧攥着刚刚签订的文书,强忍着将其撕碎的心思登上马车。
而紧随其后的噶尔·赞悉若见状,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跟着。
等回到驿馆,尚嚢便将其他人屏退,独留噶尔·赞悉若在房间内。
此时看着板着脸的尚嚢,噶尔·赞悉若小心翼翼开口道:“大相勿要忧心,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就麻烦了。”
若是以前,噶尔·赞悉若或许还不会对尚嚢如此尊敬,但现在不比从前。
他的亲爹死在了大唐的手中,尚嚢是当权之人,自己若想要日后活下来,就要低头做人。
加上这段时间在大唐,尚嚢对自己照顾有加,而他自己有和大唐有仇,不自觉的便觉得尚嚢此人还行。
起码目下看来,是对自己很好的。
而此时的尚嚢听到这句劝说,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噶尔·赞悉若,沉声道:“赞悉若,算起来我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了。”
“老夫的家族同你噶尔家族严格来说并无血海深仇,只是先前政见不同而已。”
“说句心里话,老夫对你父亲还是很尊敬的,此番来到大唐之后,也暗中调查了一些关于你父亲的死因。”
“原想着是弄清楚了在和你说,但现在这情况,老夫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才行,免得回国之后被王上降罪,再没有机会让你知道真相了。”
听到这话的噶尔·赞悉若瞬间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尚嚢这话的意思。
“大相,您为何这样说?”
尚嚢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此番和谈盟约,说一句丧权辱国都不为过!”
“老夫见识浅薄,虽然不知道问题在何处,但大唐决计是不会吃亏的,否则他大唐凭借武力就能拿到的东西,为何要和你坐下来谈?”
“这盟约老夫有预感,回去之后必定会成为政敌攻讦老夫的借口,老夫就算是不死也会被王上囚禁。”
“但你不同,你并未参与这事儿,又有你父亲的情意在,王上不会苛责你的。”
“所以,老夫才会将实情告诉你。”
说到这里,尚嚢的语气顿了顿。
“老夫从种种迹象发现,你爹在大唐窃取东西或许不是假的,他所窃取之物,应当就是咱们先前见到的火枪和神机车。”
“他是为了我吐蕃而死,并非世人所说的那种鸡鸣狗盗之辈!”
噶尔·赞悉若听到这话,瞬间震惊无比。
“大相说的可是真的!?”
尚嚢点了点头,开口道:“目下看是因火枪等物而死,而且本相还得到一个消息,这些东西都是出自蜀王李恪之手,而力主处死禄东赞的也是蜀王李恪。”
看了一眼噶尔·赞悉若,见其眼中燃起怒火,尚嚢便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蜀王造成的,如今蜀王回到长安,有了这盟约打底,必定会被大唐皇帝重用。”
“你我日后说不定再见面,这位蜀王已经是大唐的皇帝也不一定。”
“我将此事告诉你,便是让你放下心结,不必在纠结此事。”
“待回到逻些之后,我若被王上拿下,这大相之位便会举荐你来做。”
“希望你将这仇恨化作动力,助我吐蕃日后不再受今日这般欺辱!”
说着,尚嚢便一把攥住赞悉若的双手,声泪俱下道:“老夫如此做法,只求你一定要照顾好老夫族人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