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抱住了失去意识的拿尼加,对希斯莱喊道:“你对拿尼加做了什么?!”
“只是让她不会再露面的小小封印而已。”希斯莱说,“别这么对我嚷嚷,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我让你的弟弟摆脱了一种悲惨的命运:一种因为体内的黑暗被他人觊觎,不断被乞求又不断被践踏的命运。”
“在见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的家人和兄弟真的会把那个东西当做是亲人吗?无法控制的索取,几乎什么都可以做到的许愿能力,他们能够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毫不动摇吗?”
奇犽无法回答他。
“不可能!我们一定会把拿尼加和亚路嘉一起好好地保护起来!”这样的话说不出口,即使是以一个小孩子的冲动,这样的话也说不出口。这是个太过明显的谎言,一次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虚张声势。
屋子里涌起了浓浓的雾,希斯莱和罗莱蕾的身影在一片白蒙蒙中变得影影绰绰,雾气消散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不见了。
“奇犽。”基裘走过去,将他和亚路嘉一起搂进怀里。
“妈妈……”奇犽说,“他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对不对?什么许愿也好,交换代价也好,都会是假的对不对?”
基裘没有回答,倒是伊尔迷开口说:“只凭他一张嘴的确没办法判断真假呢,我们去试一试不就能知道了。而且那家伙说的话也很有意思,如果拿尼加是他的仿冒品,那么他也具有‘许愿-实现’的功能吧?从态度来说,他对罗莱蕾几乎是百依百顺……”
“伊尔迷!”基裘的电子眼以前所未有的激烈跳动了一下,又马上恢复死一般的平静,“不允许你把主意打到罗莱蕾的身上去。”
伊尔迷并没有被她吓到,即使在两个弟弟都开始冒出冷汗的状态下,他依然表现得和平时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态度是那么可恶。“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会听妈妈的话不对罗莱蕾做过分的事情,”伊尔迷说,“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向家主禀报可不行。”
基裘答道:“那样的话,妈妈就会动用‘内部规则’了。”
所谓“内部规则”,指的是当揍敌客家族的成员们发生意见分歧的时候,由于家族内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因此成员们不会要求彼此退让,而是会全力对抗,直到产生赢家。
“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在乎那奇怪的一家人,”糜稽说,“为了那个小姑娘都愿意动用内部规则。”
走在他旁边的伊尔迷说:“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家人对妈妈来说也是家人。如果真的到那个地步的话,糜稽,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糜稽一惊,肉乎乎的脸抖动了一下:“站在伊路哥这边,和站在爸爸那边,是一个意思吗?”
“谁知道呢,”伊尔迷轻飘飘地说,“我和爸爸,谁会采用更过激的手法还不知道呢。”
“……我可能,”糜稽艰难地说,“会和妈妈站在一边。”
他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和罗莱蕾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基础。虽然时常叫她“怪胎”、“奇怪的家伙”,但要眼睁睁看着罗莱蕾落到伊尔迷和爸爸的手里,像道具一样地被摆弄,他做不到这样的事。
伊尔迷诧异地看了弟弟一眼,轻声说了一句:“这还真是意外。”然后便瞬身离开了。
罗莱蕾在房间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守在自己窗前的希斯莱。她甩甩脑袋,从没有床垫的床板上坐起来说:“希斯莱,你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希斯莱回过神,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说:“因为有很忧心的事情啊……”
“是什么!是什么!”罗莱蕾扑到他身上,“我会帮助你的,希斯莱也是我重要的亲人。”
希斯莱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不说了吧,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罗莱蕾,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就像地狱里每天经受折磨的罪人一样。”
罗莱蕾摇摇头,执拗道:“不,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我所有亲人中最亲密无间的那一个,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陷入烦恼的漩涡里!”
“那好吧,”希斯莱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我当然记得啦!”罗莱蕾笑着说,“那是在我3岁的时候,我掘开了卡普尼亚姨妈的坟墓……”
那是6年前一个有些寒冷的雨天,亚当斯墓园常年笼罩着一层薄雾,年幼的罗莱蕾带着一生雨水味和雾气,用一支小小的鹤嘴锄撬开了卡普尼亚的坟墓。和被烧成灰烬的卡普尼亚躺在一具棺材里的希斯莱虽然活着,但也和死尸没什么分别。-->>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