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阁惶然道:“老夫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试一试您与清夫人的关系,我……我就算试出来,也不是想害您,只是想保住这一份官位,求您大人大量,原谅则个。我,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子一低,便要跪下去。
陈言冷冷道:“行了!本官缺你这一跪?说清楚!”
黄良阁哪是真想跪,见好就收,又坐回床上,苦着脸道:“清夫人逼我装病辞官,我只好顺从,可这心里,着实不甘啊……这几日左思右想,觉着这事实在太过巧合,清夫人没理由这么帮着陈相,除非……”
陈言心中已是明镜一般,接过话头:“除非她与本官有奸情?哼,真亏你们这些谦谦君子、高阁重臣,心中整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事!不过本官倒是奇了,她清夫人凭何能逼得你辞官?”
其实这刻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黄良阁不甘被逼着装病辞官,绝境之下想要来个垂死挣扎,结果想到清夫人这么干便宜了陈言,就臆测是不是他陈某人和清夫人有勾结,指使后者这么干的,于是出言试探。
如果陈言方才中了计,真认为清夫人说出了二人的奸情,那黄良阁便会针对这一点设法,查出二人奸情详细,以此自保。
可惜的是,陈言没上当。
他也清楚,黄良阁为何不得不听清夫人的话,不过要假装跟清夫人没关系,此时自然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向对方询问。
黄良阁愁眉苦脸,无奈地道:“她拿住了我的把柄,我……我不得不听她的……”
陈言追问道:“什么把柄?”
黄良阁心说你既然不知道,我怎可能告诉你?不吭声了。
陈言早料到他不肯说,遂道:“不想说?那至少将清夫人逼你的前因后果说出来罢,本官也好替你设法。”
黄良阁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竟肯帮我?”
陈言哂道:“你以为我陈言是什么人?像你一样只图私利?你乃是国之重臣,若就这么被一介妇人逼得辞官归隐,那是我大周的损失!说不定,她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定要查个清楚!否则万一她下一个就来逼我,我岂不是……咳,大周岂不是要被她所害!”
黄良阁把他那似是没刹住嘴溜出来的半句话听在心里,恍然大悟。
这家伙是怕清夫人下一个就害他!
想到这,黄良阁心中一喜,道:“事情还要从当初太后找我说起……”
陈言既然要帮忙,他说话时也不藏着瞒着,将当初陈言登上文昌台右仆射之位后、太后找他去的事说了起来,包括清夫人如何以他的把柄威逼他在朝堂上帮陈言等事,也是毫不隐瞒。
陈言专注地听着,这其中大部分事他都早就知道了,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个头回听到的神情反应。
“数日前,老夫入宫议事,太后忽然再次派人来找,到那后还赏了老夫些吃食,说是感谢我能顾全大局,委屈求全。”
“不想待老夫要离开时,清夫人却私下找着我,逼我辞官归隐。”
“而且她还说,那是太后的意思。”
“此前我一直以为,她是太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