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捏,这些人眨眼间就没命。
山动水颤,周围不断有哀呼之声。
而那狠戾目光在落到一人面前时,微有一顿。
许千阑也如其他人一般被水流卷住,然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担忧地看着白衣人,他太担心了,倘若自己死在这水流束缚之中,也无所谓,他只担忧师叔可还好,他死后,师叔是否能恢复如常,倘若一直这般,可有人照顾。
他眼中没有惊惧,唯有忧虑,深深向前看去。
江暮与他对视,好像有一些神思闪过,又有点茫然。
对视几许,他一挥衣袖,收回水流,将那束缚众人掀退。
山水的震颤止息,碎石簌簌落下,水柱缓缓落回,所有的修者们惨叫着向四方摔去。
飞花与光点中,水流卷住一人,挡住这人摔落的趋势,将他一卷回到云上。
江暮把许千阑拉到面前,静静看着他,细细看他眉眼,墨发,看他身上流转的水流,缠绕过他的胳膊,手腕。
许千阑任由他看,不劝他,不阻他,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哪怕毁灭了此间天地。
只要他还在,一切都无所谓。
江暮拉起他的发,在手中轻抚,眼中绯红时浓时淡。
摔倒的众人艰难地爬起来,他们受了伤,一瘸一拐,身上滴着血,但好歹他们没有死在那水流的束缚中,上神又一次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他们惊恐与震撼地抬头看着,可是,不知道上神会对许仙尊怎样?
他还认得许仙尊吗?
掌心的发随风而扬起,江暮看着眼前人,有一些疑惑,后退一步,抚了抚眉心,然而顷刻间,眼中又现凛然之色,愕然紧蹙眉头。
刚刚那侵入本源的悲凉怨恨情绪,好似压回去了一些,可是,又触底反弹,在他脑子里汹涌流窜,他一把推开眼前人,站立不住,半跪于地,手攥紧了又松,他紧紧按着眉心。
那个情绪如洪钟在他神思里乱撞,轰鸣之声一下一下,好像锥子刺入脑子里。
这虽是一个人的情绪,可他正好处在那平衡的边缘,又正好从江暮的本源处侵入,汹涌来势比之前所有承受的喧嚣绝望之声都剧烈,那是前所未有的痛苦,纵他听了这些声音数千年,也不敌这一道。
难以承受。
邪气迅速蔓延,他的手紧紧合拢,抓住身下的云,那神思一晃一晃,他费力抬眸,眼前的身影也一晃一晃,模糊不清。
他混混沌沌,天地好像又在颤动,有水声,哗啦啦,水声里,是啼哭,是惨叫,是累累白骨。
难以承受,头痛欲裂。
他一手撕裂身下的云,他还想撕碎什么东西,想撕裂血与肉,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他慢慢站起来,浑浑噩噩抬起手,指若利刃,仿佛无意识一般,按住自己的肩。
而后,一用力,指端刺入。
脑中轰鸣减弱了一些,他勾嘴笑了一下。
云烟缓缓汇聚回来,被推落的许千阑正飞身而上,顿见他此状,吓得差点又掉下去,魂都快飞了,连滚带爬地扑上去,一把拉起他的手,慌乱地帮他止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