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道:“不过舍内倒是说,要请你过府用宴。”
“呵呵,不用了。”张周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有人想请我过府吃席,但总觉得不对路子。”
朱凤好奇问道:“吃席而已,有那么多顾虑吗?”
“哼,要是一般的吃席也就算了,没有红白事,凭白就请我过去,且都还是妇道人家,怎么,觉得我身上有利可图,打算给我摆鸿门宴?”张周说的,自然就是永康公主也来请他这回事了。
朱凤道:“谁啊?除了舍内,还有旁人吗?”
张周摆摆手道:“你不适应这里的味道,还是早点走吧。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但麻烦下次来,不要跟我谈什么军国大事,连你府上的事也少跟我提,咱俩坐下来看看戏,哪怕是让我听你唱戏都行,吃个饭都不得清闲。”
言语之间,张周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但朱凤听来并不觉得被冷落,反而觉得有意思。
因为张周从来没拒绝让他来,他也经常跑到这里来凑热闹,很多时候就是来看风景的。
张周道:“令尊到京时,你一定要去迎接,家里逼你做的事,你可以不在意,但你们家族的事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如今旧勋迎来洗牌,而你却是家中的新贵,家里现在也多器重于你,还指望你再得个公爵回去,你可别让家里人对你失望。”
“我无所谓。”朱凤道。
张周无奈摇头,劝朱凤那不叫劝说他改邪归正,而有点劝他从良的意思。
张周心说,我费那劲干嘛?
朱凤临走时说道:“舍内请你用宴,张兄你可一定要给面子。还有……这叫辣椒的东西,味道太冲了,还是少吃。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人吃。”
“知道了。”张周道,“你废话是真多。回头我还打算开个馆子,专门卖这东西,你管得着?”
“嘿,劝不住,劝不住啊。”朱凤笑呵呵便出门去。
……
……
皇宫里。
朱祐樘正在接受杨鹏的汇报,最近朱祐樘对东厂的事务非常关心,因为他很想知道最近文臣都在干什么,而刘健和李东阳自然就被重点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逃不过东厂的耳目。
“……李阁老最近见过衍圣公,是衍圣公到京之后,亲自上门求见的。以李府的人传话出来,说是孔氏一门还没断了联姻的打算,并以此游说,希望以此联姻,并以孔弘绪之子过继到衍圣公名下,继承爵位。”
杨鹏说到这里,朱祐樘才算是提起几分兴致。
朱祐樘道:“这算是贼心不死吗?”
杨鹏道:“回陛下,衍圣公一脉传承,的确是出了偏差,眼下衍圣公无子,而听说他这两年一直抱恙在身,有传言说他的病或是不能久持,也因而会担心传承之事。”
“朕说的,是孔氏想跟李氏一门联姻。”朱祐樘道。
杨鹏无奈道:“回陛下,是这样,以奴婢所知,自从李氏因事而回绝了孔氏的联姻请求,从那之后,再无人敢跟李氏谈婚论嫁,以至于李氏小女……如今都未能与人许配婚事。”
言外之意,不是李东阳想吃回头草,而是若不吃这回头草,是没得吃了。
敢拒绝孔家的联姻请求,谁还敢要?
谁娶了李东阳的女儿,那不是跟全天下读书人为敌?
因为谁都知道,这桩联姻关乎到孔弘绪之子孔闻韶的嗣爵问题,还不单纯只是一次普通的联姻,任何人都不敢出来当坏事之人。
朱祐樘道:“这桩婚事,当初是朕帮李阁老推掉的,到底是朕的颜面重要,还是孔家的颜面重要?”
杨鹏听出皇帝是生气了,急忙低下头,不回答。
朱祐樘道:“这件事,朕会给李阁老一个说法,总归……事到此为止!若孔氏的人还敢造次,那莫说是继承爵位,让他们这一门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