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现成的教学对象来了吗?王冬妮顿时来劲了,拽过大伢子就对他说:“你看,那是你弟弟,三伢子。”
大伢子当场愣住:“我认识啊!”
“你小弟,他叫……卑鄙。”王冬妮一字一顿的说道,一副非要把孩子教劈叉的架势。
李杏花痛苦的捂住了脸,果然下一刻就听王冬妮解释道:“这是你二婶教我的,她说了,三伢子是卑鄙。跟我一起说,卑!鄙!”
还没等大伢子开口,田大娘先不干了:“冬妮你还有个当妈的样子吗?三伢子好端端的,你骂他干啥?还有,丽娟年纪小,你身为大嫂就不能让让她?”
王冬妮果断的转移目标,指着田丽娟对大伢子说:“你小姑姑,摁着踢。来,跟妈一起念‘摁着踢
’!这也是你二婶教我的。()”
大伢子惊呆了。
当然,李杏花也惊呆了,她觉得诬陷也得有个基本逻辑。这小婴儿叫卑鄙也就认了,怎么小姑姑≈hellip;≈hellip;噢,是aunt啊!
哪怕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李杏花还是觉得胃疼肝疼脑壳疼。
比她更难受的是田大娘,意识到二儿媳才是那个坏球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伢子才几个月大啊!你就这么骂他?他怎么就卑鄙了?他哪里卑鄙了??[(()”
李杏花心说就因为他才几个月大,他才是卑鄙……
王冬妮抢着说道:“我会的可多了!我还会说,摆摆!不懂了吧?就是再会的意思。还有那个迷死和迷死他,就是小姐和先生。对了对了,还有一句,老师,踢球!大伢子来跟我一起说,踢球!就是老师的意思,懂了吧?”
大伢子不懂啊,年幼无知的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是踢球,但他记住了刚才那句:“小姑姑,摁着踢!”
“对对,我们哲哲真聪明啊,真不愧是我王冬妮的儿子。”王冬妮格外得自豪,完全没有意识到,胡乱教孩子会出现怎样的乱子。
当然,她很快就会知道的,孩子啊,尤其是她的孩子,那是绝对不能乱教的。
如果不是二伢子哭着说肚子饿扁扁了,估计这场闹剧还没那么容易收场。
李杏花绝望极了,她真的不想承认是自己教了王冬妮,但屎盆子已经扣上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就摘不掉。才这么想着,她就被田大娘拽到了一边:“你是不是对你大嫂有意见?”
这还能没意见?李杏花心说王冬妮都这么诬陷她了,她要是还没意见都不正常了。
然而,看清楚了她表情的田大娘却是十分得痛心:“你就算对你大嫂有意见,也不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吧?三伢子才几个月大,他怎么就招惹你了?你说他卑鄙……花儿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三伢子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毛孩子!”
李杏花用眼神对程素纹发射求救信号。
救救我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程素纹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反正她不相信田大娘会对李大队长的宝贝幺女做什么。
田大娘确实不会做什么,她只是一脸痛心的控诉,试图唤回李杏花的人性,希望她不要因为当妈的某些恶人行径去欺负无辜可怜的孩子。
李杏花无助极了。
……
次日,程素纹和田卫西天刚亮就出门了,李杏花紧随其后溜出家门,等她赶到娘家时,娘家人才刚开始吃早饭。
见李杏花这么早过来,李母很是惊讶:“花儿怎么了?你大嫂欺负你了?”边说边起身给她去盛早饭,却被李大嫂抢了先。
要不怎么说是亲妈呢?就是能够透过问题看到本质,一针见血的看清楚整个田家,最不是东西的就是她大嫂王冬妮了。但偏偏,她又不能说小伙伴的坏话,只能委委屈屈的道:“没,我就是……对了,我三弟妹要去公社初中当老师了。”
()李父抬起头:“你也想当老师?()”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要是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能会比较好??[(()”李杏花认为,有了稳定的工作,她就可以稍微离王冬妮远一点了,免得老被小伙伴折腾。
“还真别说,眼下确实有个机会。”李父放下碗筷,沉吟了半晌,“本来也想跟你说的,正好你来了。事情是这样的,上头最近会有巡视组过来,所以公社里想着给咱们每个生产队都拉一根电线,安排一个广播室。”
在李父的解释下,众人才知道公社里还有这样的打算。
七十年代是有电线的,起码县城里不少见。公社这边,像公社学校、卫生所、供销社等等地方,都是有电的。但各个生产队却不一定,就拿胜利公社来说,只有第一和第二生产队拉了电线,其余都没有。
而听李父的意思,接下来是准备给每个生产队都拉电线、竖杆子、安装大喇叭,以便各个生产队更好的学习贯彻先进思想。
“那我要做什么呢?”李杏花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