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跟大嫂说说,让她把粮食也管了去吧。”一想到以后天天都能吃上好吃的了,李杏花心下大动,可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要是咱们敞开肚子吃,会不会以后没吃的?”
田卫南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大嫂有分寸的,别像妈那么抠就行。再说了,我在运输大队干得很好,最迟下个月就能转正了,到时候不光工资能多一些,还会把我的粮食关系转到县城里,甭管啥票证都不会缺了。”
李杏花高兴极了,
要说穿越至今最难受的,还真不是身份的转换,而是这是一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
俩人说说笑笑回了田家,田卫南顺手将从李家拿过来的几张旧报纸递过去:“还早着呢,你念念,就当练习了。()”
≈hellip;≈hellip;行叭。◤()◤[()”
对于当众念报纸这个行为,李杏花多少还是会感到羞耻的。但考虑到总得走出这一步的,广播员已经是她现阶段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因此她忍着羞耻心,用双手把报纸举得高高的,遮挡住全脸后,小声的念了出来。
田卫南本人对她拿报纸遮脸的行为没啥异议,想也知道广播员在念报纸时,是没人看到的。但他还是提醒道:“声音要大一些,手放得低一些,到时候公社领导肯定要当面看一下你们几个的状态。”
李杏花无奈的调整了姿势,音量也大了一些,至于念报纸本身,她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反正,报纸上一般就那些常用字,她都认识的,至于朗诵也很容易,上辈子她可是学校广播室的播音员。
只是……
刚干完活儿的田美娟背着二伢子走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李杏花站在屋檐底下朗读报纸。要是光她这样也就罢了,偏生二伢子还很配合,才半岁不到的娃儿,居然还知道咿咿呀呀的起哄,一看就是个小显眼包。
等李杏花念完一篇豆腐块后,田美娟问:“这是干啥呢?”
“上头要给咱们生产队按广播室,就是那种大喇叭,我想当广播员,这样既能挣工分,又没那么累。”李杏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田卫南赶紧叫停:“花儿,这话在家里说没啥,出去可不能这样说。”
“啊?”
“劳动不分贵贱,工人进厂上班,农民下地劳作,老师教导学生,你就算当了广播员,也是在为人民服务。”田卫南神色严肃的提醒道。
原本很平静的田美娟,这时也赶紧接口道:“是这个道理,可不能说不累啊偷懒啊,这些话都是说不得的。”
李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说白了,原身还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在她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这个年代应该有的警惕心。至于李杏花本人,指望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年代的特殊性,确实是为难她了。
原身没有,本人也没有,得亏她平常不跟外人接触,这才没惹出祸端来。
提醒自己牢牢记住这些事儿,李杏花又挑了两篇报道念了起来。还是一样的问题,不是很难放得开,但她的普通话很好,字正腔圆的,尤其是念书面用语时,完全没有丁点儿的家乡话口音。
田卫南思量了片刻,帮她决定道:“等吃晚饭时,花儿你当着全家人的面念一下吧,横竖迟早是要练胆量的。”
李杏花:……
她觉得她需要练习的压根就不是胆量,而是如何在熟人面前克服羞耻心。
好在,半下午的时候王冬妮就先回来了,李杏花大大松了一口气,有王冬妮在,今晚肯定没有自己表演的舞台。她甚至忍住了没问王冬妮
()在缝纫机厂的收获,就指着闺蜜能在今晚帮她度过难关。
但她不问,难道王冬妮就不会自己说嘛?
哪怕现在说了,晚上等家里人齐全了还得再说一遍,那她也是憋不住的。
一回到家里,王冬妮先是咕咚咕咚的灌了自己一肚子水,然后狠狠的用袖子一抹嘴,顺手拖过小板凳,一屁股结结实实的坐了上去:“姐!姐你放心吧,我已经把你婆婆的皮扒下来了!()”
这话乍一听是非常的恐怖,等细细一品,那就更恐怖了。
田美娟震惊的看过来:你打她了??()_[(()”
王冬妮狂摇头:“我怎么会跟个老太婆动手呢?打人是不对的。”就算是个要补考的大学生,她觉得自己也具备很高的素质,而动手打人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