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沈诺白逼向一条不归路。
周潜心跳都滞了下来,他想不通,这么好的沈诺白,为什么会有人可以不去好好爱他。
“不可以的。”周潜单膝跪下来平视着沈诺白,“你听我说,不可以那样做。”
沈诺白淡淡一笑,像易碎的琉璃在看不见的地方逐生裂纹,晃得周潜心疼不已。“为什么不可以?我满18了啊,我也有经济来源,我可以走的。”
周潜紧紧抱住他,他们都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周潜的肩膀慢慢被洇湿,是沈诺白微微颤抖着在无声哭泣。
作者有话说:
5555心疼死我们白白了。
彼此诺言
良久,沈诺白从周潜怀里抬起头。
周潜用指腹擦拭沈诺白脸上的泪痕,皮肤上的灼烫微微刺痛指腹,他小心地凑上去吻了吻,像虔诚的雪落在神祗沁出爱意。
“你……”沈诺白看到周潜也泛了红的眼尾,他不禁轻声开口。
就着拥抱的姿势,周潜垂下眼皮,“你是想问大伯父和我说了什么?”
“嗯。”沈诺白蹭进周潜怀里。周潜捞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指缝摩挲,却不带一丝狎昵。
周正誉从902接走周潜后,开车带他去了锦川的护城河边。春末的风温度适宜,吹在身上很惬意,但周潜只觉得烦躁。
周潜踢开脚下的碎石,没等周正誉开口,他就自顾自地开始坦白,“我喜欢沈诺白,很认真地在喜欢他。”
老爷子也好,周正誉也罢,周潜从未对他们剖析过自己的情绪。之前的他像一株野草,在最盛大的房子里不着调地疯长,有种长完这季没下季的颓靡。
他们不止一次担心,会不会某一天周潜就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一把火连根纵了自己。
直到他在后山飙车受伤,这种埋在心底的猜想好似变成了现实,老爷子坐不住地把他扔来锦川,祈盼新的环境能带来新的生机。
“您是来劝我分手的吗?”他看向周正誉,眸子沉满郁色。
散尽往日里的散漫,周潜端正地站在周正誉面前,他甚至比周正誉还有高一些。
一阵风吹过,周正誉忽然觉得感慨。
好像那颗枯败的野草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抓住青春的尾巴,结出了枝桠,有了想要拼命抓住的东西。
“我说话管用吗?”周正誉乐了。
他知道现在应该把周潜当成大人对待,而大人谈话的基础是平等。
“也是。您就算劝,我也是不打算听的。”
周正誉:“……”
即使长大了,还是这副少爷脾气。
周正誉点了根烟,他想了一秒,将打开的烟盒朝周潜递了递。
周潜挑眉拒绝,“不抽。我男朋友不喜欢。”
周正誉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老爷子都会气得打人了。
他自觉没意思,收了烟盒,“阿潜,唐律师联系我和老爷子时,我们的确很惊讶,她准备的东西太齐全,也太直白。”
周正誉递给周潜个文件袋。里面的照片和资料详细地像是纪实片。
“不过,我们并不觉得你喜欢男生是天大的错误。”周正誉望着蔚蓝的长河,语气和睦。
甚至出于周正誉的私心来讲,如果周潜喜欢并愿意为之追赶的那个人是沈诺白,他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他见过沈诺白,很出色的少年,阿潜的转变也和沈诺白密切相关。
这话周正誉并没有选择告诉周潜,他客观地说,“可是阿潜,除了小孩子的任性外,喜欢一个人从来不仅只是一份心情,还需要责任和担当。”
“我希望你能对你做出的选择负责,也希望你能拥有把握喜欢的能力。”
周潜心里早就翻涌成浪,他诧异于周正誉和老爷子的不反对,也紧迫于面对现实他尚且弱小的事实。
不是没想过带沈诺白一走来之,他嚣张跋扈了十多年,也任性散漫了十多年,从来就不是能受威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