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至摆着小脚丫子表示抗议,可惜因为在被子里,爸爸看不见。
一家四口又在屋子里腻歪了一阵才出去,沈老太太在厨房里做饭,林漪说外孙们喜欢吃蛋羹,老太太就帮曾孙们蒸了两个蛋。
吃饭的时候,夏夏和阿至分别被两个舅舅抱在腿上,姐弟俩自己握着调羹吃。
沈元白单手抱着小外甥,让他侧坐在左腿上,也不影响自己吃饭。
看到这一幕,林漪想到他和长风同岁,忍不住问:“元白,子衿家平反了,谢师长会回北城军区吗?”
这俩孩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双方父母也熟识,谢师长家风正,一双儿女尤其出色,后来又有了小儿子,也很听话。
当时来看,元白和子衿真的很般配,就等着两个孩子到了年龄,询问过他们的意思后,去谢家提亲。
哪知道一夕之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暂时不会。”沈元白敛去眼底的情绪,“要等上面命令。”
因为大儿子出了事,谢家还有不少事要处理,目前这些都顾不上。
提起谢家,沈霄也有些唏嘘,不过并没有在饭桌上多说什么。
老谢和他关系好,以前还是酒搭子,性格也十分爽朗。
在农场这么些年,现在是什么样,他不敢确认。
谢家父女都一样,谢师长没有给昔日旧友写信告知近况寻求帮助,也没有让他们照看儿女,谢子衿也因为怕连累朋友,没有回过信。
他最怕老谢受了打击,从此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谢家大儿子也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只可惜年纪轻轻就牺牲了。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沈老太太跟他们说了一些村里的近况,以及这些年和叔伯们的关系。
“分家的时候你还小,可能记不太清楚。”沈老太太冷哼道:“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说我们家就一个孩子,要那么多东西干嘛。”
现在这个院子的地还是当年村上分的,是沈老爷子和她一砖一瓦砌起来的,那个时候这些所谓的叔伯兄弟们可没有来帮过半点忙。
“她们说什么你们过过耳边风就行了,以前分家信誓旦旦说这辈子绝无可能求到我们头上,现在就装聋作哑想来占便宜,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们都是军人,纪律严明,要是真正的亲人压根不会来开这个口,怕给你们带来麻烦。”
“像你舅舅,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说要从我这得到什么,以前家里困难还经常挑着米油送过来,后来你出息了,他也没有跟我说要借钱没有要把你表弟给塞部队去。”
“平时在生产队做点工都做不下去喊累的人,去了部队能干嘛?这不是去丢人现眼吗?”老太太说的是沈家这边的人。
沈霄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管怎么说,从我这走关系肯定不行,这件事我会直接明说。”
“就该这样,不要怕得罪他们,他们啊就是捧高踩低,有了好处就眼巴巴地贴上来,不然生怕粘上。”
“这样的亲戚咱家不稀罕。”
“是,您说得对。”沈霄应道。
沈老爷子在和陆长风说话,他还拿了瓜干酒出来要和孙女婿一起喝,老太太这次也没说他,还给他炒了点花生米和蚕豆。
过年嘛,难得热闹一下。
“奶奶。”苏娉笑眯眯问:“您和爷爷以后打算去军区帮哥哥们带孩子吗?”
“这得看你两个哥哥什么时候结婚。”沈老太太看了眼他们,“奶奶年纪大了,再拖几年就真的走不动了,现在还只是腿脚不利索,生活上多少能帮点忙,有个孩子也能搭把手,再过一阵就有心无力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