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手中落有两条人命。”他挑眉:“荆某洗耳恭听。”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法度在,有秦王坐镇,这里谁也不敢越矩了去,打架斗殴背负人命等会儿自有官家的人来拿,你若想刺杀恶人,作奸犯科之人自然难逃因果,匡扶天下正义,也要先明是是非非。”
她又扬起笑道,“唔,和你喝酒我很高兴,不过时辰不早了,家中夫君怕是牵挂,来日再会。”
说完,狐妖倏忽离去。
外头的雪沫子落成了弯月般的弧线,
流金重落回了手上,荆轲手握着冰冷的匕首,看向面前怒骂的男人,“你若是敢坏老子好事,老子必将你皮都撕下来,快滚!”
白桃出了客栈后,冒着风雪在雪地里行走。
鳞次栉比的商铺早已经歇了夜,路上的行人寥落,甚至有好几个乞儿蜷缩在屋檐之下,靠着那余烬的暖炉,在睡梦中尽量获取一点冷意。
“噼啪。”
旁边屋檐上的雪沫子簌簌地掉了下来,她道:“拿到手了吗?”
“趁着荆轲不注意,拿到手了。”瓦上立的黑影赫然是郑国,他手中捧着舆图和匕首,声音掺杂着凄凄风声,“姑奶奶,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和你打配合,你若是抢,他还敢不给?”
前方有个醉汉惺忪着双眼,踉踉跄跄走过来。
白桃放轻了声音,“毕竟是旧相识,也是我结交为数不多的凡人之间,少有的情分。”
“真没想到,姑奶奶你还有恻隐之心,我就知道你是好妖怪!”
郑国那张白皙的脸迎着雪沫子笑,犹如下了满城杜鹃的清隽,说着又哒哒哒地踩着瓦片,“心系凡人,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妖怪!”
“妖怪?!”
走过来的醉汉听到妖怪两字,两腿发麻,左右看了看,风声冷雪,周围什么人影都没有。
地上独独自己的脚印。
酒意清醒了几分,又瞧见周围白茫茫一片,想起白日里荆轲说的什么“必会被邪祟撞得三魂**,七魂悠。”
虽心里不信,但荆轲在燕国却有几分神鬼莫测的神通。
明月被乌云遮住,浓淡的墨如深山老林的鬼手,远处传来声声狗吠,后背毛刺滚起,总觉得有野兽伸出獠牙。
他不自觉地抽出腰间荆轲所给长剑。
“刷——”
银鱼闪动间。
他瞪大眼睛,毛骨悚然地竟看见剑影上照出两个巨大的恶鬼来,一恶鬼红,一恶鬼棕,人皮晃晃****地甩动,拖拉着不合时宜的衣服,爬满绒毛的爪子露出,转头看他,黑晴荦荦。
他被吓得神魂俱失,号叫不休。
“姑奶奶,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别人魂都要被吓飞了,你可小声点吧。”
秦舞阳回去就害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