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弯着腰拎着铲子干活儿,狗在一旁帮着叼干掉的茎叶枝条,言扶蹲在地?上用枯草绑秸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连狗也没在叫。
四下无?人的安静,叫人心情惬意?。远眺天地?浩渺辽阔,池礼一铲子撅进地?里,倚着铲子杆儿站着,长长地?舒适地?呼出口冷气?来。
言扶从?怀里掏出两?个糯米做的饭团子。
外面的烤得焦脆脆的糯米,烤出了锅巴样子的外壳,里面是腊肉腊肠和言扶腌的萝卜干。
他递给池礼吃,池礼撕开塑料膜,啃了一口饭团。
言扶又从?兜里掏出煮好的鸡胸肉喂跟着他们一起来的狗。
那大?黑狗被养得黑黑亮亮,毛油光水滑的,言扶喂它吃鸡胸肉,它哼唧着不肯吃。
池礼啃着饭团,看见它在哼唧耍赖,气?笑了,走过来站在它面前,侧着脚隔空佯作踢它的屁股。
狗也不怕,眯着眼睛,一副鬼迷日眼的样子,甩尾巴甩到屁股都扭来扭去的。
池礼揪住它的耳朵,故意?发出一声冷笑。
狗最机灵了,它欺软怕硬惯了,见附近没有帮手,低头急忙吃起来。
池礼吐槽说:“我去江沅后?,我爸简直把它当儿子养。清炖牛肉它吃多?了,就不愿意?吃鸡胸肉了。”
他笑了下,凶小狗道:“快吃,不然只给你吃南瓜和地?蛋,小傻狗。”
这狗听不懂别的,但能听懂“傻狗”。
一听池礼这么叫它,就很努力认真?地?吃饭了。
在田里吃饭,要么坐在地?上吃,要么蹲在地?上吃。都不够舒服,也拘束着。
池礼四下看了看,仰头去看不远处的树。
言扶从?帆布袋里拿出灌了热花茶的水壶,他拎着水壶过来,正瞧见池礼在仰头看树。
言扶就站在他身边,和池礼望向?同一个方向?,跟着他一起看。
池礼小跑两?步,回头看他没动?,转身扯住言扶的手腕,又向?前跑去。
“走,我们坐树上吃!”
长大?后?出门上学,他们初高中都去县城镇子里住宿,也很久没爬过树了。
言扶满脸担心地?看着,池礼却熟练得很,踩着一处凸起,稍微借力,扯着树干,人就攀了上去。
他脚勾着树干,坐在枝桠的位置,向?言扶伸出手:“我拉你上来。”
言扶犹豫了一下,脚步向?前,手也伸出来了,但嘴上说:“不了吧,这样很危险的,承重力……”
他说到这里,池礼一个发力,打断了他的话,把他整个人拉了上来。
池礼拍拍手,按着言扶的腿,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没事儿,这么大?的树呢。”
“你想啊,每次有下乡的表演或者放电影,这树上能趴着七八个壮汉呢。那都没事儿,咱俩算什么?”
那倒也是。
他们安心地?坐下来,腿悬在半空晃悠着,狗在下面用前爪扒拉树干。
池礼从?言扶的口袋里拿出保鲜盒装好的切块苹果,从?树上丢苹果下去,那狗一吃一个准。
池礼用咏叹调说话:“苹果树精灵,恩赐给小狗一口苹果吧!”
说到这里,他siu哒往下丢了一块苹果,狗子的嘴像翻盖垃圾桶一样张开,啊呜一口就把苹果吃掉。
池礼满意?地?补充道:“哇,显灵啦!”
两?个人在树上挤挤挨挨靠着,分着喝花茶,言扶的帆布袋子像是百宝囊,里面什么都有。他甚至掏出小小的一个玻璃瓶,只有指头那么大?,池礼问是什么,他说是酱油,他怕池礼觉得饭团淡,带着酱油以备不时之?需。
池礼逗他玩,说:“那我觉得咸怎么办?我要是咸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