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渐渐亮起了一道微光。
那道光很微弱,却渐渐地将里屋的一切照亮,屋里模糊昏黄,在这一片昏黄之中,一人背着江菀坐着。那人的身形并不高大,后背也不挺直,佝偻着身子,时不时还哆嗦一下,如同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
江菀的脚顿在原地,并没有再往前去。
“江娘子难道不好奇本君的模样?”
那人的笑声格外的阴沉,“难道不想知道本君是谁?”
江菀的脑袋有些昏沉起来,神色也有些恍惚,空气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股极其诡异的香气,明明味道极其好闻,她却不知为何从心底里厌恶抵抗,甚至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愿意吸入一丝一毫。
四周响起了古怪的歌谣,不知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江菀攥紧衣摆,冷冷开口,“这点儿把戏也想吓住我?比起商陆,你们可差太远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嗤笑。
江菀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拒绝这歌谣入耳入心。
“有意思,”周遭传来一声轻笑,“本君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女娃娃的意志竟然这么坚韧。”
江菀意识有些混沌,听不大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竭力抵抗着那股莫名的昏睡感。
“罢了。”
随着这一声,异香消散,歌谣停止,那股昏睡感也迅速消退。
“江娘子,请回吧。”
江菀已经清醒,眉眼间全是困惑,“你这是何意?”
用尽手段让人将她带过来,如今什么也不曾问她,又让她走?
这圣教的什么君上是有毛病吧?
“江娘子很快便会知晓。”
说了这一句之后,他便闭了嘴,先前那一丝微亮也渐渐暗了下去,周遭重新陷入了黑暗。
“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菀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摸黑扑过去想要问个清楚,但扑过去才发现先前那位置上已经没了人,先前的蒲团一片冰凉,根本不像是有人坐过。
周遭一片漆黑,寂静。
屋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原本紧闭的房门慢慢打开,外面的光亮照了进去,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才缓缓走了出去。
“女郎?”铜菊在外面急坏了,一见她出来,立即上前仔细察看,“您没事吧?”
江菀有些不确定,但对上小丫鬟紧张的神色,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先前的老妪已经不在院中,只剩下一开始送她过来的那两个黑甲卫。
应当是有人吩咐过,这二人没有为难她们,而是让她们回了马车上,说是要送她们回去。
铜菊只觉得莫名其妙,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女郎,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还真的只是想见您一面?”
江菀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圣教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忽地开口问着外面的人,“你们要送我去哪?”
“自然是送江娘子去见想见的人。”
江菀的眼眯了起来,“商陆?你们还敢去见商陆,就不怕他杀了你们?”
外面响起了一声怪笑,“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江菀越发的不安,一颗心慌乱的跳了起来,总觉得一会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铜菊,”她深深吸了口气,贴在铜菊的耳边小声嘱咐,“从这一刻起,你就一直盯着我,若是我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