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好一切后,厉晟清安静的坐在蓝燕身边,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对方的脸,眼中充满爱意,“燕儿,父皇不要我了,你也离我而去,这世上只留下我一人也没什么意思。你等等我,黄泉路上你我二人作伴一程,来世还能再做夫妻。”
说完,厉晟清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缓缓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腥红的血液争相涌出。
“燕儿,我来找你了。”厉晟清将蓝燕拥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原来他也不是没有心。”白芷走进房间,看到相拥赴死的两人,要说心底没有一点触动是假的。
厉容与搂住她的肩膀,看向厉晟清的目光发冷,“芷儿,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白芷摇头,厉晟清和白蓁都死了,她上一世的仇怨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就这样吧,找人将他们葬在一起,算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厉容与轻轻在白芷额间落下一吻,“就按你的意思办。”
厉皇在收到厉晟清死讯的时候,沉默了许久,高公公等人大气不敢出,厉晟清再以下犯上,终究是皇上曾经最喜欢的皇子,否则按照其谋逆的罪名判个斩立决都是轻的,又怎会只是将人贬为庶人,还不曾收走晟王府的一切尊荣?
现在人死了,可想而知皇上此时心中有多么悲痛。
厉皇眼角微湿,压了很久才将暴虐的心情压下,“将这件事告诉姚妃吧,既然已经被撤去了黄带子,便不算皇家人,后面的事以后不用告诉给朕听了。”
高公公心中对厉晟清的死也是百感交集,但他不敢露出丝毫情绪,只能照旨办事,如他所料,姚妃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直接疯了,吵嚷着要见皇上,高公公都一时拿她不下。若非皇后及时出面,强行将姚妃关在宫中,高公公还真不好交差。
姚妃指着皇后的脸状如疯妇,“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暗中动的手脚!我儿十分敬重皇上怎么会有谋逆之举?!”
“念在你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份上,本宫不与你计较。若你还是胡言乱语,休要怪本宫不顾往日姐妹情分!”厉后挺着肚子,距离姚妃极远,眉宇微挑,看着昔日的宿敌落得如今下场没有半分怜悯,也没有一丝高兴,现在的姚妃已经没有能力再得她的注意。
“不要亏待了饮食和日常用度,但也不要让她走出这个房间,免得搅扰了圣安,你我都吃罪不起。”临走前,厉后严厉交代看管姚妃的人。
下人纷纷点头称是,只是厉晟清的死对姚妃打击太大,不过月余就香消玉殒,跟着去了。
厉皇这些日子也如同老了好几岁,得知姚妃殁了的消息,只是轻叹口气,说了句“以一品皇妃之礼厚葬”便作罢。
远在千里之外的高薇玉收到一封密信,得知了京都发生的一切,她当时并未露出异样,心情也十分平静,却在午后到湖边呆坐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小五催促才吐出一口气,对着湖面轻轻道了一声“再见”,转身时腮边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仿佛在和以往的情爱告别。
西凉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满足大圣所有的赔偿条款,由陪官作为使臣将赔偿物资带到大圣进行交接。
今日,就是两国交接的日子。
一大早忽阎烈就被喊起来梳洗,之前的打击,加上又挨了几天饿,忽阎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精神十分萎靡。
陪官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虽然他一直看不上这位世子爷的做派,但他却看不得对方受罪,当即质问前来交接的大皇子厉永清,“我们已经答应贵国的条款,贵国就是这般对待我们西凉世子的吗?”
厉永清冷笑一声,“陪官大人远道而来,本王不怪你消息闭塞,如果贵国世子安分守己,我们大圣自然是以礼相待,但是他挑拨勾结晟王,将手伸到我朝储君归属之事上,意图乱我大圣根基,若非陛下仁慈,恐怕你们就算是来了见到的也只会是世子的尸体!”
陪官闻言心惊不已,余光发现忽阎烈腰间的令牌真的不见了,顿时知晓厉永清没有说谎,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忽阎烈怎会如此糊涂?!
自知理亏,陪官没有再多嘴,他此行的最终目的是顺利的接回忽阎烈,至于其他的,等他们回到西凉,只有西凉王做出决断,轮不到他一个小小臣属置喙。
有了这层觉悟,交接的十分顺利,厉永清也没有为难他们,收了东西和十座城池的印玺就鸣金收兵了,连句客套话都没说。
西凉灰头土脸的走了,考虑到忽阎烈的身体状况,陪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辆马车,会西凉的路上忽阎烈窝在马车中闭口不言,除了吃饭和方便几乎不出马车,陪官几次相与他沟通,却都吃了闭门羹。
没办法,陪官只好快马加鞭的赶路,希望回到西凉,王能对其开解一二。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就在陪官出发前往大圣的第二日,忽阎烈的皇叔们就联手逼宫,守护西凉王的人苦苦挣扎了三日都被悉数攻破,西凉王被生擒,因为拒不写禅位诏书,叛乱者们恼羞成怒,将人关入水牢,日日折磨,并且全盘接手了西凉防卫,封锁消息,安静的等待着忽阎烈等人的到来。
此时的西凉就如同一个等待着猎物入口的恐怖巨兽,就等着忽阎烈回去自投罗网,断了西凉王这最后的血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