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傅伯筠这次事出突然,阮陶同傅伯筠大婚的当日,傅伯筠就奉旨出征边关,洞房花烛搞不好都才刚到一半,怎么会来得及同阮陶交待京中这档子事儿?
惠城哪件事不比这件事重要?
就算是京中,比这档子芝麻大的事重要得多的更是数不清!
所以,依照他的猜测,阮陶肯定是不知晓的!
南平侯府内,就算有人知晓,也那只有可能是宋伯。
但南平侯府接连出了这些变故,尤其是一场大火,将大半个宅子和府邸都烧了,这才是头等的大事,宋伯还呆在惠城处理这些大事,应接不暇,哪里有空管他这头?
更兴许,此事连宋伯都不清楚,否则,南平侯府上下这么多事都是宋伯在替傅伯筠照看,没理由会忘了他这处。
就算是芝麻大小的事,但滚得多了,也攒了好大一堆了,这些年,宋伯不至于一回也没替傅伯筠过问过。
所以,在曾梅云看来,这些铺子十有八。九已经是无主的铺子了。
而地契在他手里……
他是商人,这种一本万利,顺带连本都一并捞走的买卖,商人怎么可能不做?
所以,听闻南平侯夫人带了老夫人和府中的几位公子小姐入京,但宋伯并未同行的时候,曾梅云在心中徘徊了许久;既有忐忑,也有心一铁的念头,反正,傅伯筠都已经死了,来得人是阮陶,又不是宋伯,那不如,先试探一下阮陶。
这才有了阮陶抵京时,他先让夫人出面,自己远远观望。
他也不知阮陶这处是否有异常,但很快,阮陶在去往府邸的路上昏倒,一昏倒就是几日,阮侍郎,卢老太医,还有宫中的内侍官总管陆公公都一趟趟得往府邸跑,他更不敢去凑热闹。
再等后来,阮陶醒了,平安侯夫妇是赖在府中不走也好,还是泼皮无赖不想将这处宅子还给南平侯府也好,总之,闹得坊间那时都是平安侯夫妇在阮陶这处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传闻。他对平安侯夫妇之事没有兴趣,但侧面算是知晓了,阮陶面前,插科打诨是行不通的,阮陶是阮涎沫的女儿,压根儿就不是好对付的主!
更重要的是,平安侯府最后还给南平侯府的这处宅子虽然位置不差,值上些银子,但同他手中拿的这些铺子相比,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阮陶应当不知道这些铺子的事!
否则,起初要收拾的人就不是平安侯府,而是他这处了!
这种侥幸心理一直持续到刚才,在这间成衣坊里见到阮陶这一刻!
曾梅云是聪明人!
阮陶为什么要见她,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这十余间铺子不从他口中抠出来,他根本别想离开这里。
久在京中,什么三教九流,达官贵人,王孙贵族他没周旋和交道过,曾梅云“扑通”一声跪下,“夫人,我一时糊涂,夫人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
这招来得突然,阮赵几人都睁大了眼睛!
好家伙!
能屈能伸,说来就来。
连中间的辩解和掩饰环节都没有,直接进入求情环节!
这惊人的效率和求生欲!
但阮陶是懂用魔法打败魔法的,“你也不用着急,我既没说要找你追究此事,侯府也不差你这一点急用……”
嗯?
什么?
曾梅云果然停了下来,不仅停下来,耳朵都跟着竖起来了!
这种关键信息怎么能错过!
——不追究,也不差这一点急用。
曾梅云好像忽然有些摸不清阮陶的套路了。
既然不追究,也不差这一点急用,那叫人把他拎来这里……是为了看他忏悔?
他刚才的忏悔才被打断了……
曾梅云自己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