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在府邸中,人又病着,各府的礼到了,但人却不好叨扰,所以这趟来赏梅园,便都来了跟前。
这样的场合阮陶并不陌生。
有母亲在,她也游刃有余。
老夫人虽然有些懵,但听话,端庄坐着,饮茶,笑着,三两句话里应一声,不出错,也让人看不出端倪。
就这样,不过小半日不到的时间,好似大半个京中的女眷,她都照过面了,大都是自己寻来的,阮陶回礼招呼声。
没有特意为难的,也没有刺头儿,就好像刚才司芳的事过了,京中这些女眷中没幺蛾子。
偶有一两个说话不怎么中听的,也无需阮陶自己开口,阮母就能应对了去,左右当了句打趣话,阮陶自己都没吱声。
等过了些时候,傅毖泉折回。
夫人们都在说话,傅毖泉安静站在老夫人身后,替老夫人松肩。
阮陶尽收眼底。
来之前就通过气的,但凡赏梅宴中任何事宜,替祖母松肩就是办妥了,安静站在祖母身后,什么都不做,就是没办妥。
阮陶看了一眼,未置可否,但心中有数了,便继续同身边的人说话。
一来二话,又过了一刻钟多,才从凌寒渡起身,因为宫中前来,说戏台子这处准备好了开演了,请各位夫人移步。
阮母同老夫人一道,一面说话,一面往前方去。
阮陶则同傅毖泉一道。
傅毖泉悄声说了几句,阮陶逐一听了,然后颔首,整个人平静得好似傅毖泉这处说的只是今日看中了几枝腊梅花枝一般。
“我知晓了。”
正好有人上前问候,阮陶礼貌颔首同时,也应了傅毖泉一声。
等人走后,傅毖泉才低声道,“倒不知打听这些来做什么?母亲同她原本也没甚交集和冲突……”
阮陶笑了笑,平静道,“是啊,一个内宅妇人哪有做这些事的必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芳这是做了棋子的棋子。
幕后之人,是借了御史夫人的手。
“母亲?”傅毖泉虽然诧异,但听懂了。
*
停戏台前,前两排的位置都是留好的,左右都会有阮陶和老夫人一个。
后排的嗑着瓜子,吃着茶,看了看前面的后脑勺,都纷纷低头看着手中的点戏的楔子。
御史夫人正翻着楔子,想起方才司芳那幅恼羞成怒的模样,口中轻嗤一声。
她能用她,也是她积的福分。
思绪间,邻座也有人落座。
御史夫人闻声抬头,但在见到对方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慌乱,“南,南平侯夫人?你,你怎么坐这里?”
阮陶也大方拿起手中的楔子,温和笑道,“我是见夫人对我这么有兴趣,就想着别劳烦夫人一桩接一桩的,我直接来夫人这里好了。夫人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直接来问我,离得近,省得绕弯子了。”
御史夫人整个人都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