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贺妈忍不住吐槽,“说是在路上了,怕是就这几日上下……”
阮陶也看向贺妈,贺妈脸上的表情同阮陶猜的一样。
“不让人问了,告诉阮赵一声,让他带着阮钱,阮孙去,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到底路上什么耽误了需要这么久,问多少次都问不明白,让他们给我弄明白。”
阮陶扔了手中账册,她还真不信了!
这背后的牛鬼蛇神有什么能耐!
贺妈也是这个意思,“老奴知道了!”
*
“夫人来了。”方妈上前迎候。
阮陶笑道,“母亲的客人都走了?”
“都走了,今日同几位老夫人搓了一回马吊,眼下正高兴着。”方妈一面领阮陶入内,一面说起。
“儿媳来啦~”有马吊滋润的老夫人,声调都不一样了。
“听方妈说,母亲大获全胜?”阮陶上前。
老夫人赶紧摆手,“可别她乱说啊!我可是听了你的话,大获全胜这事儿不能做。自己先赢了,就要说,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银票,要找机会放些水回去。放心吧,我都放回去了。”
老夫人得意。
阮陶看向方妈,方妈轻咳。
阮陶顿时明白了,放了一些,还有一堆没放。
“哎呀,谁让我今日手气这么好的~”老夫人还沉浸在喜悦里,一直看自己的手,不愿意放下。
方妈上茶。
阮陶端起茶盏,想怎么开口。
老夫人问起,“儿媳,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特意跑来一趟?”
老夫人开口,阮陶自然而然接上,“前两日同云将军夫人在一处饮茶,云将军夫人提起一桩事,我不怎么清楚,所以没怎么接话,怕接错。眼下在京中,不少人会提起侯府旧事,尤其是早前的事,我想寻母亲问问,日后心里有数,也知道怎么做妥当。”
老夫人愣住,“什么事?”
阮陶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就是,父亲那时候不是还在吗?府中有父亲在,怎么会让侯爷去到军中,浴血厮杀,险些在边关丢了一条命?”
说到这里,老夫人果然僵住。
阮陶知晓其中有渊源。
老夫人果真忌讳,“云将军夫人问起来的?”
阮陶当然知晓该怎么说,“云将军夫人是说侯爷年少就懂事,一个人在军中摸爬滚打,世家中少见……所以,我就合计着,侯爷那时怎么会……”
阮陶话音未落,老夫人感叹,“还不是被逼的!”
阮陶嗅出了不一样的端倪:“……”
老夫人是知情的。
哪怕不是全貌。
但老夫人也有忌讳,“儿媳,我今日同你说,你千万不可说出去,这是老侯爷在世时就叮嘱的。”
阮陶颔首。
老夫人摆摆手,贺妈同方妈都退了出去,连带着旁人一道退了出去。
“南平侯府偏安一隅,是这么说的吧……”老夫人问起。
阮陶点头。
老夫人继续,“那时候南平侯府偏安一隅,封地富庶,那次督查赈灾和水利,先帝就让老侯爷去,当时,听宋伯说,老侯爷应当是动了旁人的利益,很多事还根本来不及摸着头绪,人就被人秘密押解入京了,对外一直没提起。那个时候的南平侯府也同之前一样,风雨飘摇,说什么的都有。别的封地不富庶,但南平富庶,不少人就打上了南平的主意,老侯爷生死未卜,封地也被觊觎。伯筠第一时间就入京了,没让我跟去,我再府中什么都不知晓,等来等去,等来的消息,就是他去军中了。我是见过府中从天上落到地上的景象的,我天天以泪洗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伯筠他也没办法,只能在军中厮杀,拼出的一条血路来。他平日里连条鱼都没碰过,真不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说起那时候的事,老夫人都满心心酸,眼中也泛起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