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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侯府内,老夫人正闹心着,“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扭到脚!唉!”
阮陶转眸看向方妈。
方妈牵了阮陶的一角到一侧,然后低声道,“今日禁军统领徐将军的母亲,徐老夫人约老夫人去慈安寺小住三两日听佛经。老夫人喜欢同徐老夫人一处,很想去。但这个时候脚扭了,王老太医和林大夫都让卧病在床,老夫人正怄气着,嘟哝一上午了,林大夫被声讨了好几轮,都快受不住了,还是王老太医出面,老夫人才听下的。不然,今日非得拖着崴脚去不可。”
虽有烦心事压在心上,但听到老夫人这处,阮陶还是嘴角微牵。
“儿媳,我想去慈安寺~”老夫人见方妈是不好使了,方妈只会听林大夫和王老太医的话,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阮陶这处了。
阮陶沿着床沿边坐下,认真同老夫人道,“母亲稍安勿躁,徐老夫人这不是要过去小住三两日吗?母亲今日先好好听林大夫和王老太医的话,该静养静养,如果明日晨间,脚踝这处好了,我让阮赵,不,让容连渠开最快的马车送您去慈安寺。咱们上半场去不了,但下半场肯定不能错过。”
阮陶这话是真说到老夫人心坎上去了!
老夫人当即不念叨了,“听儿媳的,赶紧休息,明日再去,左右也不差这一日!”
老夫人似是忽然想明白了。
方妈心中轻叹。
同样的话,换到夫人口中,有人就能听了!
但已经决定今日要好好休息的老夫人忽然就饿了,“方妈,快让人把早饭传上来,吃饱了饭才有力气休息,快快快!”
方妈头疼,方才一口一个不吃不饿,眼下就成了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方妈也只能去吩咐。
“儿媳,留下来一起吃早饭。”老夫人欢喜了。
阮陶是想说,都要早午饭了,岚玳来了屋中,“夫人,寺丞夫人叫人送来的。”
工具人表姐?
阮陶想起昨日在戏班子,司芳一动不动看着戏台子上,好梦破碎的表情。
人在极度懊悔,空虚,迷茫的时候,往往容易被一些看起来其实荒诞的东西治愈,并且沉迷其中,除非你撕破这层伪装给她看。
她恼羞成怒也好,大梦初醒也好,甚至不能或是不想接受也好,但她没有遮羞布了,这就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母亲,您先休息,我还有旁的事。”阮陶起身,老夫人应好。
——北城门见。
阮陶不知道司芳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可去可不去。
但想起昨日在戏班子处,司芳分明失魂落魄,却在发笑的表情……
阮陶又驻足。
“叫容连渠来,我有事要出府,让他驾车。”阮陶吩咐一声,岚玳赶紧去做。
阮陶走在苑中,脚下的积雪踩得“咯吱”作响。
雪还没停。
苑中的积雪都有这么深了,眼下去慈安寺的路勉强还能走一走,明日是去不了的。
她方才是善意的谎言。
等到明日,怕是去慈安寺的路都走不通了……
到时候还得哄老夫人。
只是天公不作美。
阮陶抬头看向空中,也缓缓伸手,雪花落在指尖,稍纵即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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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府,容连渠已经驾车在府外等候了。
四目相视,虽然一句话没有,但好似都有了默契。
阮陶上前,容连渠脚蹬已经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