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提,那是把他们俩紧紧绑在一起的几百天,几乎融进了对方的灵魂里。
可提了,那就是一把刀,一碰就疼。
前些天他们那么好,好得像是没发生过什么,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什么不该碰。
梁慎言低头,摸了摸程殊的背,让他别哭了,说自己没那么难过,却也红了眼睛,用脸颊去贴了贴他的额头。
等程殊情绪平复了一点,梁慎言才看向那些菜,“我把菜热了,你在旁边别动,你那腿再折腾下,后天别想拆线。”
程殊不敢反驳,又可怜又老实地站在那儿,脸还跟花猫一样。
哭一通心里倒是舒服了,
吃完饭,梁慎言盯着程殊洗漱、上床躺好了,才回了房间,却没去浴室收拾睡觉,而是拉开了抽屉,从袋子里拿出那对毛线小狗,想了想,放到了床头边上的置物架。
不经意地旧事重提,让他俩躺床上半天了,隔着一条走廊,都没能睡着。
并不是没法说开,那也不是一个死结,扣死了只能剪断。相反,其实那是一个活结,解开的方法就在他们俩手里拽着。
愿意聊吗?
愿意的。
他俩聊过那么多,没什么是不能聊的。
只是太了解对方了,所以知道聊一次就痛一次,没有一次聊清楚的把握前,谁都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
没一个太好的时机,聊不彻底,那不如不聊。
程殊腿还没好,工作的事还没完,怎么聊呢?
聊岔了还是聊崩了,那都不一样。
更别说梁慎言现在看程殊,心比平时还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还跟十几岁时候一样喜欢你,没什么心眼,为你伤了条腿,换谁都会心软。
这样聊没意义,是因为爱他所以心疼他,也会因为心疼他放低底线。
人不就这样,再怎么理智,也没办法避免被感情左右判断。
不然就没有上头这个词了。
何况,那事不是说误会这么简单,误会你不喜欢我、误会你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我成全你,一走了之。
没什么误会,更不是觉得你不爱了才逃避。
程三顺是个人,是程殊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亲爸。
爱也好,恨也好,说他们父子关系不好,那是真的,可要说没一点亲情,那就扯淡了。
梁慎言多聪明一人,要不明白这点,那真白住一起那么久。
就是太明白,所以才没办法跟以前一样,逼着程殊开口,难道要他逼着程殊问人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林秋云知道了,逼着他不声不响离开,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