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这样的处境下,父不父,子不子,亲人之间满是算计,交游之下皆为假面。
她若不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女子,又该如何面对风雨飘摇的未来。
她本就是个聪慧的姑娘,他十分欢喜。
可他不得不用些残忍的方式,让她迅速自温室立于凛冬之中,再击溃寒风。
宛若蝴蝶的破茧新生。
他见她只是吐些酸水,便知她今日定没好好吃饭。
为让她莫在去想刑室之事,道:“如今你还笃定,她便是那害你之人吗?”
她无力地摇摇头。
“根据供词,可知一事,东宫内有一人暗藏,与那男子内外勾结。一人负责入她房内,一人负责给她信件与银两,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不知那男子是谁,也不知那东宫暗藏的人是谁,纵然得了她口中的那封交于张二小姐的信件,定是那男子所写,实难对比字迹。”
见她说话利索了些,他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孤倒是可以确认一事。东宫附近布有暗桩,这男子却能寻到破绽之处避开,如此看来,他定十分熟知东宫警卫,且武艺不凡,才至无人察觉。可他们内外勾结,设下如此缜密的一个局,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你自木板上跌一跤吗?阿盈,你可要好好想一想。”
是啊,他们究竟所图何事呢?
仅仅是为了让她跌一跤吗……
纵然没有贺九安,她也至多不过在床上躺几个月。
对了,贺九安……
若是那人不仅仅是冲她而来,还冲着贺九安呢?
想看他失礼,看他僭越,再参他一本,届时他曾对自己说过与季珣的理想与抱负——
是不是便打了水漂呢?
事涉前朝,她竟有些看不透其中的迷雾。
“还能骑马吗?”他话刚问出口,便自顾自地替她答上,“别骑了,孤带你回去罢。”
他把小红的缰绳拴在追风一旁,将她抱上自己的马,策马回宫。
他刚将她抱下马来,却见她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再一瞧,已是满头冷汗。
他欲将她打横抱起,却觉得手上莫名有些湿润粘腻,垂眸一瞧,却见竟是血,再一看,她已然晕在了自己怀里。
一贯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惊慌。
“太医,传太医,宋池,去把方太医给孤抓过来!”
方太医当真是被宋池拎小鸡一般拎过来的,将他放进寝殿,宋池忙赔礼:“方太医,多有得罪,实在是十万火急!”
太医一时还没明白状况,却瞥见殿下正守在床前,床上正仰面躺着一个单薄的人儿,心下便明了三分,赶忙上前,铺开给后妃诊脉时惯用的帕子。
“殿下且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