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便知晓自己该再说些什么,眼珠一转,道:“其实,也不只有藏书阁一事。大婚后的第二天,奴婢入寝殿收拾,便见拂云姐姐鬼鬼祟祟地端着一碗汤药给太子妃喝。奴婢留心了数日,捡来太子妃熬药的药渣,发现……发现那些竟是安胎的药材。”
“哦?大婚次日,你便开始用坐胎药了?”
贺太后眸中满是质疑。
“小殿下不是你素日郁结于心,又与二公主争执动气,一时早产所生吗?按那奴婢的说法……你若是自大婚时便开始用坐胎药……那他可是足月出生的孩子啊!”贺皇后猛地一拍桌子,“大胆!你竟敢混淆皇室血脉!”
“儿臣没有。”
持盈的气势未弱半分,只因她知道若是表现出一点软弱无能,这吃人的皇宫会登时要了她的性命。
“至于坐胎药一事,娘娘自可以请陛下前来,一问便知。”
她一直以为那坐胎药是避子汤,是季珣偷偷调换了她的方子。
对于此事,她问心无愧得很。
谁料贺太后竟也不心虚,吩咐宫人道:“好啊,来人,去请陛下来。”
她的好儿子自是来不了的。
贺太后望着殿中孤立无援的女子。
她刚醒来不久,定还不知皇帝已经昏睡了数日。
她虽不知他因何缘由昏迷,但却知道他特地下令命养心殿众人不得张扬此事,若有人相邀,只消以政务繁忙为由推脱掉即可。
她日日派人去请季珣一遍,日日得到的,便是如此回答。
故而她才着急把持盈一醒便传唤过来。
她知晓她已诞下麟儿,若非趁季珣昏迷的时机处置了她,今后怕是再无可能,只得任由她一步一步,爬到她的头上去。
满殿的人静静候着,等了许久,只见去请陛下的宫人灰头土脸归来。
“陛下言,政务繁忙,不见。”
“可有把此间之事与他通传?”
持盈回身问。
“回太子妃,奴婢悉数说了,可陛下就是不见。”
她的心登时凉了一截。
“再请。”
坐胎药一事,他若不出面,她该如何解释?
难不成要将从前他将她囚于阙台的隐秘之事悉数道来与全殿人听吗?
可她也不能容旁人如此污蔑她与她的孩子,不得不说之时,她还是会说。
太后似是颇有耐心,同她就这般耗着。
宫人去又复来,身后依然没有季珣的影踪。
他终究是指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