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似乎曾经见过这样的神情。
大抵是在几年前的春猎,她刚与季珣独处许久,回去后又累又倦,很快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也这般捏着他的下巴。
他亦带着微讶凝视着她。
明明是不一样的容色,从前她也未曾觉得两人相似,为何几年不见,她却总是透过眼前的男子,望见另一个她早已不愿再见的人?
是她还念着他吗?
不,不可能。
还在宸宫之中的时候,她便已经放弃他了,不是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总是闪回着过去她与季珣相处的一幕幕场景,先前心中升起的燥意早已荡然无存。
罢了。
没有人甘为他人替身,他亦有他的骄傲。
她骤然松开手来,猛地推开他,旋即夺门而出。
两人间心照不宣的暧昧戛然而止。
季珣醉意朦胧的眸中闪过一丝无措,方才试图挽留她的手仍滞在半空,回味着她柔软衣料自手中滑走时的触感,一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前她说自己从不顾及她的感受,他知错了,他改。
可如今他来讨好她,她怎么还是不喜欢呢?
情之一字,可当真难解又伤人。
他垂首丧气一笑,旋即撑起身子,跌跌撞撞走回席前,看着一口未动的满桌珍馐,自顾自又饮下一杯酒。
她走得匆忙,并未关好房门,月光透过门的缝隙照下一道明亮的细线,恰落至他的足下。
他虽决心在这儿多留一段时间,可至多不过七日。
与她更是见一面,便少一面。
可看样子,她毫无回京的打算。
难道还要别离吗?
他的心中酸涩得紧。
他深知自己的酒量如何,装醉亦是不成问题,可如今独自坐在此处,却只想放纵自己,真真正正地醉一回。
一杯又一杯下去,一壶酒又见了底,不知何时,他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边,持盈亦是魂不守舍地回了府。
拂云特意留了盏灯候着她,见她回来,忙迎了出来:“阿姐,你这是去哪儿了?尚公子遣人来问您是否平安回府,我这才知道您竟走得比他还早!您”
她话音刚落,见持盈的神情,便隐约猜出了什么。
“您是又遇到了王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