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刚放不久,便再次提了起来。
若他不是……那季珣他……
她有些不敢去想。
虽她口中说着他死不死同自己并无关系,可分开的日子久了,时光便开始美化曾经的记忆。
她有时也会想起他的好处。
譬如他是一位好皇帝,即位数年,边境安稳,国力蒸蒸日上。
譬如他将自己的孩子照料得很好,听坊间传闻,那孩子已然会背诗了。
只要两人一南一北,相安无事,再也不要纠缠,再也不要见面,她也不想见他曝尸荒野。
她微叹一口气,坐下道:“你是同他一起来的么?”
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指得正是自己,斟酌片刻,仍是答道:“是。”
“他昨夜遇刺了。”
她平静地道出这句话。
他歪着头,试图自她的面上看出一丝担忧和难过,可不知是她是否掩藏得太好,他竟窥不得分毫。
“你不担心么?”她淡淡问道。
他却反问道:“你很担心吗?”
“我……”她一滞。
她不知道她现下纷乱的思绪中有几分恨意抹平的畅快,也不知道有几分扼腕和怜悯。
甚至不清楚这些怜悯,是出自对于故土的君王,还是出自一个旧时故人。
“我没随他们一同走,但我知道他们回京的路线。”
他自袖中摸出一张简易的地图。
“你若真担心的话,不妨追过去看看。”
他说罢,将手中的地图丢给她,便起身走了,独留持盈一人捏着那张画着简易线路的布。
他这是生气了吗?
她若有所思,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去,还是不去呢?
她顺势将那块布摊开,见所行路线正与她过两日要去的镇子方向一致,不免有些动摇。
季珣提早离开食府,其实并非是他生了气。
他只是想赌。
她知晓他遇刺一事,是否会去救?
他回到客栈,摘了面具,换了身随行人员的衣裳,马不停蹄地往事发之地赶去。
待他到了命人埋伏的地方,果真见此地历经一番大战。
地上散乱着不少尸首,大多是跟来行刺的小喽啰,少数是自己人,并未见其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