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几近恳求。
“从前的叶持盈已经死了,陛下。”她一动未动,“陛下亲自昭告天下的,不是吗?”
她话中的坚决之意已再明显不过。
良久,他苦笑道:“朕知道了。”
那如果……
那如果待万事尘埃落定以后,他向她走来呢?
她可还会再爱他?
天边的云霭被霞光染成金色,他看着她自由不驯地上了马。
若这样的生活是她所喜,也好。
持盈骑在马上,与季珣一前一后往回赶路,情绪不禁有些低落。
方才与他彻底作别,亦给她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全了个圆满。
可除了这个,他这几日借着休养的名义暗自观察她时,她便解开了那夜在死士口中留下的谜团。
宋池绝不可能故意把他落下,他会出现在那里面,就是在赌她是否会去救他。
既如此,他应知道自己有来或不来的两种可能,且笃定自己知晓了他遇刺一事。
皇帝微服出宫,在别国遇刺,若非尚隐相告,她根本无从知晓这样的秘辛。
难道是尚隐么?
不,不可能,若是他的话,大可不必等至如今,早在三年前,他便来寻自己回宫了。
那便只能是那个人,王公子!
他向他透露了自己的行迹。
她顿感失望。
他分明答应过她,不与旁人说。
从前他便听了季珣的话,为掩盖宫变一事,将她骗出宫去,如今竟又骗她……
季珣骑马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
她今日为逼他回京,不惜让他见了北燕皇商,这或许是他与她能相处的最后时光,他不愿错失。
霞光映照着她的身影,为她渡上一层浅金,正待他出神,忽然,一道异响破空而来,刺破了他眼前的璀璨。
一瞬间,他耳旁似乎起了微澜,原本柔和的眸光登时变得凛冽。
箭羽来得极快,直直对准的他的面门,可他今日随她一同出城,走得又急,手无寸铁,只得闪避为上。
他刚要侧身躲避,却听“当啷”一声的金属碰撞之音。
他抬眸望去,是她。
她用袖箭射向了那只羽箭,剧烈的碰撞使那羽箭偏了原本的航道。
如此急迫的情形,他非但未慌,心中却是一喜。
她救了他。
她果真还是在乎他的。
眼前的女子飞快下马,走到他身侧焦声道:“弃马,走!”
他没犹豫,当即下马跟着她跑。
“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