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时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哦,没有。”她回过神来,淡淡道,“陛下何时收到的?”
他准确地报出一个时间。
正是思虞放飞信鸽的相思语疏(三)
车夫才刚让马儿平稳向前,还未走出多远,便又听见她这一指令,却也不曾说什么,只依照吩咐缓缓停了下来。
车内,他见持盈面色不佳,还未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处惹着了她,她便冷冷道:“公子自行离去罢,告诉你们陛下,先前我所言之事就此作罢,今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见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那日邀了季珣合作一事,没有他,她未必不能成事。
“为何突然作罢?”
他的眸中划过一丝慌张。
她撇过头去,不再看他,掀起窗上的帘子朝外吩咐:“来人,把这位公子请下去。”
“是,姑娘!”
边境不乏受过她恩惠的忠士,闻言当即走上两名彪形大汉来,黑压压地站在他身前。
虽并未动手,可彼此之间已是剑拔弩张。
他不愿与她的人正面起争执,只是拧着眉,最后看了她一眼,见她铁了心地要他离开,只好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下马车。
不过须臾,马车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扬起的尘灰。
持盈心中不爽,一路不曾言语,直到夜里回到榆安镇的宅子前,才远远瞧见门柱旁站着一人。
她扭头便往后门去,却被那人几步拉住了手腕。
她用力挣脱开来,怒视着他道:“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
说罢,足下未停,接着往后门去。
他大跨几步跟上:“那时姑娘不允我一同坐于车舆之上,我便只好快马加鞭,赶回来等你。”
“今日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烦请你去转告你们陛下,当我不曾与他提起过任何事情。”
她的声音带着如天边银盘般的凉意,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他一遍,眸底带着些疏离。
“还有,公子也不必再来寻我,陛下事事都托付与你,可见是终年累月的信任,公子是大公无私之人,可莫要辜负。”
季珣微微一愣。
她这话说得既阴阳怪气,又含沙射影,不像是就事论事,倒像是旧事重提。
她在怨他当年为了宫变的顺利进行,以授箭之名,将她约出宫去。
她在怨他先前刺杀一事时让她再遇到了“他”。
她果然还是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