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感情本就非纯粹的知己,现下更是不知该如何拒绝。
难道要在这个时候落荒而逃吗?
显得她太拧巴了些。
她咬了咬唇,干脆阖上了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若是渴了饿了,或是哪里不舒服,直接叫我便是。”
“好。”
他温温地笑了,轻轻应她道。
像是亲密恋人间的絮语。
就这样,两人借着窗外轻柔的风声,和衣而眠。
持盈难得没有再开口赶他回京,他也乐得赖在她的府上养伤,再待她闲暇时,与她坐谈流水,问叶折花。
这日,他独自在房内捧了卷书,一边读一边落笔注解,却见窗外飞进了只灰鹞。
灰鹞,是他与宋池之间的联系方式。
他微蹙了蹙眉,便搁下手中的书卷,带着那只灰鹞出了府。
灰鹞在前引路,不多时,他便见了宋池。
“你怎么跑来北境了?朕不是吩咐你留在京中吗?”
宋池瞧着他略显苍白的唇色,微微叹了口气:“陛下,臣听人回报,您在这边受了刑,一时不放心才……”
“朕心中有数。”男子平静道。
宋池早已知道他劝也无用,只掏出他带来的上好金创药,递予他道:“臣知道多说无益,这是从咱们那儿带来的药,弟兄们平日训练时用的,比寻常医师的草药见效快得多。”
季珣收下宋池的好意,道:“难为你了,只是下回莫要放灰鹞来了,朕怕她觉察。”
“陛下。”宋池忍不住道,“陛下何故要苦着自己,一直待在这气候恶劣之地?您若是念着娘娘,不若下道旨意,迎娘娘回宫,锦衣玉食地伺候着,娘娘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在小殿下的份上,她早晚会理解您的。”
此间没有宫人,没有太医,甚至连菜系都不是他的口味,陛下自小在宫中长大,还从未过过这样的日子。
然季珣摇了摇头道:“朕无需她的理解,朕只想她能开心度日。”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朕回去了,免得惹她忧心,你也速速回京罢,莫耽误朕吩咐与你的朝中之事,今后不必再来,过些日子朕便回去。”
灰鹞顺从地立在宋池肩膀上,他目送着季珣沿着小巷往回走,只觉得他的步伐都比在京中轻快些。
宋池微微摇了摇头。
不知主子这般……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季珣途径晚市,嗅到一阵儿炙肉香,念起她素来喜欢美食,便往摊子走去。
“客官要点什么?”
“来一份炙肉。”
“好嘞!”摊主笑盈盈地去为他装炙肉,“来些肥瘦的吧?肥肉烤出来的带着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