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
令黎哭笑不得,轻推了下他的胸膛:“你都不好奇吗?”
竺宴:“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要点灯吗?”他又?问了一遍。
“不点,睡了。”令黎径直爬回床上躺平。
大半夜的点什么灯,她可是被吵醒的,还没睡醒呢,她要睡觉。
结果?再睡却又?睡不着了。
她躺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了无睡意。
她睁开眼睛,又?想起来孟极问她的那个问题。
她两次死去,究竟是为了竺宴,还是为了苍生?
她从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她下意识反驳孟极,这问题太过刁钻。可是孟极反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她年少时那样介意母亲究竟是更?爱苍生,还是更?爱她。
那竺宴呢?他介意吗?这么多年,这个问题果?真如?孟极所说,是他心中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的痛吗?
她翻了个身,看向坐在桌前的竺宴。
他像是早料到她会睡不着,就压根没有回床上来。听着她翻来覆去的动静,他取出一张琴。
挥了个结界,没有点灯,没有说话,安静地弹琴。
琴音悠长舒缓,淙淙入耳,她静静看着他的侧颜,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床榻。
月色霜白,她的夫君风华绝代。
她就这么看着他,不知道是美色醉人,还是琴声?入心,她很快就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竺宴手指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转头,她歪歪斜斜趴在床上,已经睡了过去。
他走?至床前,俯身为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脱了外衣鞋袜,在她身侧躺下。
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生辰快乐。”他轻喃。
“生辰快乐。”
窗外?,月亮过了中天,已经是第二日了。
三月初三,人间的?上巳节,是她的?生辰。这六百年来,他每年之中最煎熬的一日。
他侧身凝视着她,淡薄的光线勾勒出她柔和的脸庞,如玉一般。他的?手指久久描绘着,却没?有落下。
第?二日清晨,令黎是被外面热闹的声音吵醒的。不同于昨夜孟极的?闯入,今日是人世间的热闹,像是有什?么庆典,嘈杂欢腾。
她茫然睁开眼,发现竺宴已经?起床,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今日是什?么日子?”她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慵懒喑哑。
竺宴看向她:“上巳节。”
令黎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一万多年不曾过生辰,早忘了生辰这回事,咕哝了一句“人界怎么这么隆重。”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并没?有立刻睡着,听见竺宴起身,而后脚步声渐渐靠近,停在床边。
他问:“仙界不是吗?”
“不是什?么?”令黎懒懒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半醒半睡,“昂,不是这么隆重啊?也不是,每年的?上巳节,仙界也很?隆重,有时候甚至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了,你说隆重不隆重?不过跟外?面那种纯粹的?热闹不同,是一种很?压抑的?隆重,还会吵架。”
“吵架?”
“嗯,三月初三是魔域之门大开的?日子,每年他们都会为?要不要刺杀魔君、怎么刺杀魔君大吵个十七八次……”
令黎说到这里,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