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握住她的?手:“有没有那些记忆重要吗?”
天酒一怔:“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说,她便?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虽然?他们过去每一世都无法避免地走向?了悲剧的?宿命,可他们之间的?记忆却全?是甜蜜的?。他们虽然?偶尔斗嘴,可能隔三差五还会小小互相气一回对方,但整体而言,那些记忆都是美好的?,没什么不?堪到需要被遗忘。
竺宴低眸看着她,漆黑的?凤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又有种?异样的?光彩。
天酒被他看得忽然?紧张起来,心也提到嗓子眼儿。
他们之间生来缘分就不?是很?好的?样子,该不?会都历经了三世生离死别,这一世还有问题吧?
她紧张地上上下?下?摸他的?身体:“是不?是你这个投胎没投好,从娘胎里带了什么毛病出来,让你不?敢与?我相认?”
搞不?好还真?的?是!
想想他上次不?与?她相认,就是打了让她诛魔的?主意,还跟她说什么他已?经再也无法等她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想与?她相认。
这样一想,她慌忙从他的?脸摸到喉结,再摸到紧绷的?胸膛。所过之处,掌下?的?肌理炙热紧绷,心跳快而有力,不?像是有什么毛病。
她又摸到他的?腹部,隔着衣料也能摸出硬硬的?八块腹肌,跟从前一样,半分没有羸弱的?样子。
她的?手一路往下?摸,竺宴被她气狠了,拽住她不?让她造次:“再摸!要不?要衣服脱了给你摸?”
天酒立刻仰头?:“可以吗,会不?会有点唐突?”
毕竟他们才刚重逢,他这具身体还很?鲜嫩,对她还有点儿陌生,应该循序渐进来?
竺宴:“……”
竺宴抿了下?唇:“以后你会知道,这具身体很?好,很?健康。”
天酒的?注意力下?意识就停留在“以后你会知道”,还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竺宴又道:“我的?意思是,我一开始否认,是不?想你误会。”
天酒:“误会什么?”他们之间应该从来没得什么误会吧?
竺宴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她一直将鸟和木头?分得清清楚楚,其实?她是鸟是木头?压根没有任何区别,不?论?做鸟还是做木头?她都是一块木头?!
竺宴:“母亲是不?是对你说过,我喜欢你,是因为扶光殿荒芜凋敝,我被困在那里两万年,除了你我别无选择。我对你的?好,为你所做种?种?,也并非就是出于爱情,或许更多的?是投桃报李。你曾陪伴扶光殿中那个身处困境的?少年,所以他后来便?还你血肉性命。”
华胥殿中,羡安的?确曾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天酒点头?:“嗯,她说你从前喜欢我是别无选择,所以这一次,她要让你生于繁华,长于热闹,历尽红尘温柔。”
待他真?正识得情爱,他就会知道,他对她更多的?是感恩,是执念,而非爱情。
竺宴:“那你呢?你听?她那般说,可曾恐慌过?”
“我,我没……”天酒有点心虚。
竺宴目光通彻地看着她。
天酒默默低下?头?:“好吧,我承认,确实?恐慌过。好几次夜里做梦,还梦见你娶妻了,不?仅娶妻,还纳了二十九个妾,你一日去一个女人房中,刚好一个月,雨露均沾,一天没浪费……把我吓醒过来。”
竺宴虽然?心中早有预期,真?听?到她这个离谱的?梦,还是被气得想笑。
一日去一个女人房中,刚好一个月,雨露均沾,一天没浪费?
这一万多年,他的?雨露全?在她一人身上了。
竺宴没好气道:“我两年前才想起你。”
天酒不?知他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呆呆点了下?头?:“啊,十八岁啊,那你想起得有点晚了。”
“不?,”竺宴却道,“早了。”
天酒:“?”
他是很?不?想想起她是吧?
竺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我这一世,自小生于万千宠爱,历尽盛世繁华、歌舞升平,但即使是在想起你以前,我也从未沾染上任何的?红尘温柔。”
天酒的?心霎时就软了,像是被什么狠狠揉了一下?。
她的?身子横坐在他的?腿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侧头?凝着他,睫毛忽闪,鼻尖红红的?。
竺宴停顿了片刻:“若你能早来两年,抑或是我能晚记起两年,你就会知道,即使我没有从前的?记忆,即使我早已?忘记扶光殿中你我相伴的?岁月,即使我历尽了繁华热闹、红尘温柔,我还是,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