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把收拾干净的海泡石烟斗揣回口袋里,闫明森抬头再度对面前的两人一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在这吊唁先人了。”
“请等等!”
喊住欲要离开的闫明森,江晓婷心里的疑团是越滚越大,自小对于自己的母亲她都知之甚少,因为不管是谢天翔还是江惠萍,在提及生母张秀丽的时候,也总是讳莫如深不肯细谈。
而现在正好有一个明显知晓内情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江晓婷当然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下去。
“闫叔叔,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一些,有关我亲生母亲张秀丽的事情?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对她真的知道的不多,这让我有些觉得愧为人女。”
“哼!”发出了一声的冷笑,闫明森那魁梧的身躯挺了挺,接着转过了身,用他那轻蔑的语气笑着问了江晓婷一句。
“你知道,我其实是从心底里看不起你的父亲,谢天翔吗?”
“我……”
张了张口嘴唇嚅动了几下,但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的江晓婷,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毕竟这个问题于她来说,也真的不太好去回答。
“那么,你觉得一个完全没有担当,什么事情都期望着依靠女人去解决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要让别人瞧得起他呢?”
说到这里的闫明森,又突然地转头对方思瑶挑眉一笑,然后以一种大家心照不宣的口吻说道:“方院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啊!”
闫明森的话成功的再次让江晓婷,把目光转回到了方思瑶的身上,她也确实看到了方思瑶因此而拧起的眉头,但她的双唇仍是紧抿着没有开口。
扯过方思瑶的一条手臂,江晓婷的眼睛直视到对方的眼底,那双眼睛就像想要穿透一切:“思瑶,你是知道什么吗?”
“晓婷……”握住江晓婷扯住自己手臂的手,方思瑶极力想要安抚江晓婷的情绪,“关于这些,我们以后慢慢再说好吗?”
“为什么要以后?”从方思瑶这般的闪烁其词里,江晓婷的心更是躁动不安,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方思瑶需要对自己隐瞒的?
“方院长,”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闫明森也终于把困惑了他不少日子的不解之疑,问出了口。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当初你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都不肯将我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你明知道,只要那些材料公诸于世,什么谢天翔,什么天城建设,你根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永世翻不了身!”
“思瑶……”闫明森的再次提醒,让江晓婷开始不断回想起,在扩建工程发生意外的那段时间里,方思瑶有时候总会坐在书桌前,看着一个文件纸袋皱眉深思的样子。
“而且,你我都知道,就算是在法律上那件事情的追诉期已经过了,但是也足以让天成建设从此一蹶不振!而济仁医院和你,也可以在那次的工程意外里全身而退。
可是,到了最后你也没有那么做,而是冒险寻求另外第三方公司的接手介入,还接受了我递交给你的合作协议,说真的,真是让我大感意外!”
一面把江晓婷的手紧握在掌心,方思瑶一面转过脸庞,她既看到了闫明森神情里的玩味,也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发出的危险气息。
“呵!”镇方思瑶定自若地淡漠一笑,细长的黑色睫毛,在眼皮缓缓地一闭一合间,也更显的分明。
“其实话说回来,我也想问闫董一个问题。以我的感觉,你对谢董之间存在的,应该不仅仅只是小小的过节吧!那当初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己把那些材料拿出来?而要转交给我?
至于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便是对于别人转手而来的东西,会变得异于寻常的谨慎!所以,我当然不会,在什么也不能肯定的情况下,冒冒然然地做出任何的举动。”
自从和济仁医院的合作开始,与方思瑶的交手便不在少数,但对这个无论是在哪个方面来说,都显得十分审慎严谨的女院长,闫明森还是怀有着那么点的敬意。
所以当听到方思瑶对自己的反唇相讥,闫明森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是一偏脖颈笑了,而他的目光也随着脑袋的偏倚角度,再次望向了碑前。
“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在有生之年不会亲自出手去对付谢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