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彦道:“当时你们可没想到是我吧?”
武庄笑道:“我们只道是剪径的强盗。那两个公差很是讨厌,碰上一个强盗惩戒惩戒他们也是好的。我还觉得这个强盗不够狠辣,给他们吃的苦头还嫌少呢。”
武端说道:“他们说是奉了西门灼之命,送信给那个什么韩将军的,那封信想必也是落在老伯手中了?”
程新彦说道:“不错,那封信其实是写给沙弥远的,他要沙弥远提防你们来找他报仇,另外还说,待他的伤好了一点,他也要来大理。”
武庄笑道:“他来到大理,只能给沙弥远和那个韩将军收尸了。”
武端说道:“我倒巴不得他来,省得咱还要再去找他报仇。”
程新彦笑道:“他在昆明听得‘定边将军’和沙弥远都已给人杀掉,天大的胆子,谅他也不敢来。”
接着说道:“我和段仇世也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我就是从他口中知道我的仇人在大理做官的。我的身世他也知道,他的身世我也知道,正因为我与他的交情非同泛泛,所以我才敢冒用他的名义写那封信给他侄儿。我想你们在大理人地生疏,段家的‘王府’正好可作你们藏身之地。你们不要怪我多事吧?”
武端虽然觉得此事似乎不够光明正大,但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而且对方也是一片好心,于是衷心说道:“老伯给我们设想这样周到,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这次更多亏老伯救了我们的性命……”
程新彦笑道:“要讲客气的话,我也应该多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把沙弥远缠住,我们刺杀仇人,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对啦,我忘了问你,你们今晚是不是和缪大侠一同来的?”
武庄说道:“缪叔叔和云姑姑已经上了点苍山去了,恐怕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程新彦诧道:“这就奇怪了,刚才‘将军府’里人声绦沸,听他们的叫嚷,似乎不止一处发现刺客?”
武端也是好生诧异,说道:“我还以为你邀来的帮手呢,如此说来,是另有高人暗中相助了。”
此时东力已吐出鱼肚白,程新彦说道:“趁着天还未亮,你们快点赶回段家吧。”
武庄说道:“程伯伯,你和段府‘小王爷’的叔父是好朋友,和我们一起到段府不好吗?”
程新彦笑道:“我刚刚干了这桩事情,怎能连累段麻的‘小王爷’?我和你们不同,我是个跑江湖的艺人,踏人‘王府’,就是段家的家人不把我轰出来,旁人也会注意。”
武端说道:“那么我怎样去找你们?”
程新彦道:“我躲在城外一个朋友家里,要是缪大侠或者段仇世已经回来,我自会打听得到的。那时我会悄悄的来找你们,不让段家的家人知道。”
武端兄妹回到“王府”,正是破晓时分,段家的家人都还没有起床。武庄悄声笑道:
“那位‘小王爷’恐怕还在梦乡吧,咱们留的那封信用不着了。哥哥,我先到你的房间看看。”
不料他们开了房门,赫然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一个人。这个人是缪长风。
武端又惊又喜,说道:“缪师叔,你不是说最早也得明天才回来吗,怎么就回来了?”
缪长风笑道:“要不是我恰好昨晚回来,你们恐怕现在还未能够脱身呢。你们好大的胆子,没等我回来,居然就敢跑到将军府去行刺沙弥远。”
武端兄妹这才恍然大语,武庄说道:“缪师叔,原来是你暗中相助,怪不得程家父女和我们已经逃走,他们还在叫嚷捉拿刺客。”武端说道:“那个暗算纱弥远的人想必也是师叔了。”缪长风笑道:“这事我做得有欠光明磊落,不过为了让你亲手报仇,我也只好不和沙弥远讲什么江湖规矩了。”武端说道:“缪师叔,你做得对,你也说过的,行事当因人而施,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干戈。当年沙弥远暗算我的爹娘,何尝又讲什么江湖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