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众人,目光径直落在了窦云仪身上,二人四目相对,不过只是刹那,就彼此错开目光。
“诸位免礼,本王今日难得入宫给父皇请安,在御书房偶遇王尚书上奏窦姑娘慷慨解囊,愿意捐赠十五万两白银一事,父皇对窦姑娘的义举大加赞赏,引得本王也想要见见窦姑娘这位奇女子,没想到刚来这里却撞到了叶世子不肯交出嫁妆这一幕——”
他轻笑了一声,不过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缓缓问道:“叶世子,你确定不肯交出窦姑娘的嫁妆钱?”
轻描淡写的一声询问,仿佛不含有任何威胁,却让叶平川满头冷汗,他没想到皇上都已经知道了,那么这件事就不单单是家事,他若是再负隅抵抗,只怕后续不堪设想!
且不说银子能不能保住,就是官职,侯位恐怕都岌岌可危,毕竟事关江南数十万百姓的性命,绝非小事!
他紧紧咬着牙关,这才忍住心头的不甘,最后只得认栽,颤声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求王爷给末将七日——不——五日时间,定会凑集银钱,将窦氏的嫁妆尽数归还!”
顾长生折扇轻摇,转头看向了窦云仪,漫不经心的问道:“窦姑娘觉得可行否?”
窦云仪面不改色的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我只给安远侯府三天时间,除此之外,为了防止安远侯府生变毁诺,陆清瑶要在嫁妆没有还清之前在我身边为奴为婢!”
她顿了顿,冷道:“就当做偿还这么多年三十万两和那些嫁妆的利息!”
跪在叶平川身侧陆清瑶闻言瞬间抬起了头,尖声道:“不!你已经不是世子夫人,凭什么让我成为你的奴婢?”
只要窦云仪离开了侯府,世子夫人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她若是成了窦云仪的奴婢,就会成为她的耻辱,以后如何在侯府和世人面前挺直腰板?
窦云仪俯视着她,鄙夷道:“方才不是你亲口说的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愿意为奴为婢补偿我吗?现在给你机会了,你怎么反而不肯帮安远侯府这个忙了?难不成刚才的话你都不说出自真心?”
陆清瑶难堪的攥紧了手心,刚才说出口的话宛如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脸上。
可是她却不甘心就这么成了窦云仪的奴婢,侧身拉住叶平川的胳膊,她咬着唇,委屈道:“平川哥哥,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你知道我在边关久了,身子柔弱,恐怕伺候不好姐姐——”
叶平川揽住陆清瑶,怜惜的替她擦拭着泪痕,“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舍得你去为人奴婢。”
他转过头,恶狠狠道:“窦云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既然答应下来三天内还你三十万两的嫁妆钱,就绝对不会反悔,你休想欺辱清瑶!”
“哦?二位的感情可真是感天动地啊,不过叶世子说错了,不是三十万两,是三十八万两!”
窦云仪毫不畏惧的直视叶平川的眼睛,弯眉一笑,“这么多年三十万两的利息,再加上你和侯府众人从我铺子里随意拿取的东西,哦,对了,还有你每次来信讨要的银钱,我这里都有账本记录,你若是不信,尽管可以翻阅查看!”
这个数字可是她翻阅了大半天的账本才查明白,算清楚的,她可不会让安远侯府占她一丝一毫的便宜!
“你——你别太过分了!”叶平川听着这个天文数字,眼睛瞬间瞪大,他怎么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凑集到这么多钱啊!